已经过了早朝的时间,他应该在。
王德手执拂尘和两个小太监站在龙吟宫的外殿门口。
看到她拾阶而上,王德就跟她打招呼:“四王爷,身子都好了吧?”
“有劳公公挂念,已七七八八了,”郁墨夜笑着行至近前,“皇兄在吗?”
“在!”
郁墨夜便脚步未停,往里走。
可王德的话还未说完,“在是在的,只是现在在接见迟尚书在。”
郁墨夜就蓦地脚步一滞,回头,“谁?”
“迟尚书。”
郁墨夜抬眸看了一眼紧闭的内殿的大门,转过身,只手掩在嘴边,压低了音量,又问道:“可是吏部尚书池尚书?”
王德疑惑地瞅着她,不明白她作何要这样一幅神秘兮兮的模样,点点头,“嗯,是啊,本朝也就他一位迟尚书。”
“哦哦。”郁墨夜就眯眼嘻嘻了。
“要不,四王爷先坐一会儿喝杯茶等一等,尚书大人进去有些时间了,应该快结束了。”王德朝外殿屏风后的软椅指了指,并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有些时间了,应该快结束了,这话怎么听着那么耐人寻味呢。
郁墨夜意味深长地看了看王德。
也是,贴身服侍君侧多年,定然是了解自家主子这方面的。
本想先去太后那边等会儿再过来,可不知为何,或许是心里的那份好奇作怪,她的脚就不由自主地迈向了屏风后面。
“好,那本王就等等。”
王德吩咐宫女上了茶。
郁墨夜端起杯盏,一手执杯,一手执盖,一下一下轻拂着茶面,耳朵却凝神想听听内殿里的动静。
樊篱虽是法师,却是生得一副好皮囊,就算着一身法师青袍,也是英气逼人、风度翩翩。
可入帝王心的人却不是他,而是这个池尚书。
就连隐疾发作、失去意识,都会叫着人家、甚至将她错当成了人家,可见,此人在帝王心中的份量。
所以,她才好奇。
看看是怎样的人间极品。
可偏生不凑巧得很,几个宫女正在外殿洒扫。
抹布擦着瓷器“嘎吱嘎吱”的,家具物件搬动得“哐当哐当”的,完全扰了她的聆听。
就在她放弃细听,悻悻地端起杯盏送到唇边,准备喝一口已经温吞的茶水的时候,内殿里面却是蓦地传来“嘭”的一声,吓得她手中的杯盏差点没拿住。
茶水撒泼出来,溅在袍子上,她连忙放下杯盏,站起身,用手拂去袍子上的水。
动静真大啊。
似是椅子倒地的声音。
再听却又没有了。
她复又坐下,片刻,就听到“吱呀”一声开门的声音。
她呼吸一滞,哎呀,出来了。
想起身站起,却又觉得不妥。
如果就这样直接打上照面,会不会让帝王尴尬?毕竟他知道她知晓他跟池尚书的关系。
反正有屏风所掩,她还是不要迎面直上吧。
有脚步声传来。
出来了出来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作何那么激动兴奋,反正就是心跳也跟着突突了起来。
“小心点。”低醇的嗓音入耳,是帝王的。
脚步声很慢。
没听到池尚书的声音。
外殿的这道屏风主要是用来装饰和分隔之用,下面是镂空的,上面是
tang实体。
所以,郁墨夜稍稍倾下去点身子,就能从镂空的地方看到两人的腰以下。
一袭明黄,是帝王,另一抹是墨色,哦,从衣摆的花纹,她识出那是大齐的朝服。
两人挨得很紧,不对,是帝王搀扶着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