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林既面无表情。
相十方咬了咬唇,也不说话了。
他们静静依偎着,相十方高大的躯体温暖宽厚,头发上有淡淡清爽的味道,从生理上,林既无法阻挠的感到了舒适——像冬天厚厚的被子一样,恰到好处的温暖。
林既觉得自己好像也醉了,他无意识地轻靠相十方的脑袋,眼睛半阂。
“嘎吱——”
香槟色的光芒泄入这个空间,同时还有一声仓皇地“抱歉”。
相十方站直,身体一侧,把林既挡得严严实实。
“谁?”林既紧张道。
“一个服务生,已经走了。”相十方安抚地揉了揉林既的腰。
那儿恰好是林既的敏感带,他差点腿软。
“放开我!”林既用力推他。
相十方顺势后退,对方的体温就此抽离,他们同时产生了不适。
林既朝门口走,但相十方又一次抓住了他。
“头还是晕,带我去开间房吧。”相十方这么说着,但带领方还是他自己,他拉着林既下楼,联系酒店经理订了房间。
林既不明就里的被带去开房,没一会儿庆发银行的老总亲自过来看望,林既还被莫名其妙夸了几句“心善友好,体贴入微”,他们俩也被描述成“商场里难得的革命友情”,相十方听了露出了清浅却值得品味的笑,看着林既的眼神意味深长。
林既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旁人走了之后,相十方便攥紧了林既的手,哀求道:“你等我睡着了再走,好不好?”
“你什么毛病?”
相十方不说话,还默默让出了旁边的位置,想让林既也躺上来。
林既果断拒绝。
不过现在的境况相十方已经很满足了,其实他只是微醺,为了能和林既单独待久一点,他要装出想睡又强撑的模样。
“林既,听说你又回到雍市工作了,那我们以后见面的机会是不是更多了?”
“加加还好吗?他还记得我是谁吗?”
“姑奶奶……它已经不认得我了。”
“林既,你说……”
“你以前话没那么多吧?”林既开口道。
相十方笑了一下,“想多和你说话。”
“我不想。”林既说。
“那你就听我说吧。”相十方说。
“……”林既看向别处,懒得理会。
做戏做全套,相十方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弱了,他的眼睛慢慢合上。
林既见状,等了片刻,动作小心地抽出自己的手。
相十方猛地抓紧,眼睛也睁开了。
林既的心跳加快了些,不动声色看着他。
“刚才快睡着了,你一动,我就醒了。”相十方无辜道,“你要去哪儿?”
“上厕所。”林既皮笑肉不笑。
“我陪你。”相十方作势要起来。
“别,你继续睡。”林既没好气道。
相十方乖宝宝一样,把被子拉到下巴,像怕鬼的孩子,被子下的手没安全感的握着林既。
“林既,你回高中学校了,对吗?”相十方问。
林既淡淡“嗯”了一声。
“我以你的名义做了些事情,你知道的吧?”
林既依然是一样的反应。
相十方又说:“我想让那些有困难的孩子,能安心的上学。林既,我没办法回到过去弥补你,而现在的你什么也不缺,我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让那些孩子有更多选择的权利。”
“他们只知道,是一个林先生帮助了他们,想到你,他们会心怀感激。我希望这些感恩的信念,会成为一种福祉,保佑你一生。”
“你……”林既欲言又止,心中的滋味儿复杂。
“嗯?”相十方期待地看他,脸上的神情分明在说“你快夸夸我呀”。
林既别开了脸,不自在道:“我看你挺清醒的,不像醉了。”
“真的醉了。”相十方嘴硬道,“我喝醉会后头晕没力气,不像你,会哭鼻子。”
他说完,又很快意识到林既醉后哭泣的渊源并不美好,他立即道歉道:“对不起,我不该拿这个开玩笑。”
林既倒没感到什么不快,相十方这谨小慎微的态度,让他有种异样的感觉。
林既说:“相十方,你做那么多,不觉得累吗?”
“累?”相十方不解,“为什么会累?”
“你不累,我都觉得累。”林既说,“做回原来那个高高在上,视外人为草芥的相十方不好么?”
“不好。”相十方的声音有些抖,“做那样的相十方,你不会愿意和我重来。林既你知道吗,所有人,我妈妈,谢照风,乔诺,赵历,还有杨泽义,他们都叫我放弃你,没人站在我这边,教我怎么做才是对的。”
“连姑奶奶都不喜欢我了……”
“但那又怎么样呢?我不可能放手,没人教我,我就自己摸索,总有办法让你再次喜欢我。”
“我能一直耗,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都可以。”
“可是……我还是想你能早点喜欢上我。”
“林既,我为什么会那么爱你呢?”
林既的心狠狠地颤动着,一瞬间他的鼻子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