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穗悄悄看驰厌一眼,说起来本来该担忧他被姜水生打,可是驰厌生来就能带给人一种特别可靠的感觉。她的紧张消散,倒是颇有些围观的调皮。
驰厌纵着她,走到姜水生面前,他顿了顿,开口道:“爸。”
姜水生没反应过来:“?”
反应过来以后姜水生脸胀得通红:“你叫谁爸呢,别乱叫。”
“下午我带穗穗去领了结婚证,于情于理,应该叫您一声爸。”
姜水生消化完这个消息,当场气得不轻:“这是谁的主意?”
驰厌低眸:“我的主意。”
姜水生一个枕头扔过去,砸在驰厌身上:“不是说过毕业再说这些事吗?我也没有阻止你们,你现在这样算什么,觉得我闺女好骗?”
驰厌没躲,姜穗急了,要上前,驰厌回头对她道:“没事穗穗,我和姜叔谈谈。”
“谈什么谈,有什么好谈的。”姜水生一想到他们领了证,该不会还已经做了所有事孩子都怀上了?就又气又怒。
姜穗母亲死得早,她从喝奶粉开始就是姜水生看着长大的。
驰厌十分沉着:“我可以和您单独聊聊吗?你问什么我都如实回答,如果姜叔依旧不满意,你今天打死我都可以。”
他态度极其谦卑,让人几乎发不出火气。
姜水生也明白证都领了已成定局,他生气也是惘然,点了点头。
“去穗穗书房说。”
姜穗看着他们进了自己书房。
电视里还在放冒着粉红泡泡的偶像剧,姜穗好奇极了,他们究竟会聊什么,驰厌很有把握的样子。
大概九点钟,她书房门开了。
姜穗连忙从沙发上站起来:“爸爸?”
姜水生先走出来,神情复杂,愤怒却不见。听见姜穗喊自己,他叹了口气。
“领了证就好好过日子,婚礼的事本来想让你们毕业再办,可是拖那么久也不太好,找个好日子办婚礼吧。”
姜穗惊讶地看着父亲。
驰厌走在姜水生后面,手里的文件袋已经没有了。
“爸,我可以和穗穗说说话吗?”
姜水生没好气挥挥手:“你都下定决心了还问我干嘛。”
驰厌抿了下唇角的笑意。
姜穗虽然不清楚他们究竟说了什么,但她其实也只是想要一个好的结果。她知道姜水生这是同意了。
姜穗走回去,轻轻抱了抱姜水生:“爸爸,谢谢你。”
姜水生叹了口气,到底舍不得凶她:“以后要是受了委屈就给爸爸说,爸爸虽然没有什么用,但是会永远拼尽全力帮你。”
姜穗眼眶微热,点了点头。
她和驰厌出门说话,姜水生回去书房拿起那一摞文件。
里面有许多令他震撼的东西。
姜水生最怕没人陪穗穗到老,于是里面有驰厌的身体检查报告,他把自己的一切都摊开给他看。
还有穗穗的照片。
照片发黄了,从扎着马尾穿着校服的小丫头,除了驰厌去横霞岛屿那些年,几乎每年都有几张。
大多时候是偷拍的。
她在人群里,笑容明媚又快乐。可是镜头离她很远,就像是不经意拍下了她。那么多凑巧,却组成了她长大的画面。
姜水生作为父亲,都没能记录下这些点点滴滴。
这些是驰厌从未宣之于口的东西,他刻骨铭心喜欢了她很久的证据。
要是别人拿出这些,姜水生或许还会觉得这真是个居心叵测觊觎他女儿的变态。
但是驰厌并没有给他那种下流的感觉。
驰厌甚至把过去他修车、去段家做事,辗转漂泊横霞岛屿的一切经历都整理成了文件给他看。
光明的、黑暗的,他摸爬滚打的青春。
干干净净袒露在姜水生面前。
包括他许久以前买下大院儿,保留了姜穗母亲留下的房子。还有一份姜穗不知道的经过公证的计划书。
“我很早以前就想过,如果她不喜欢我。这些东西也能让她快快乐乐过一辈子。”
计划书里有很多东西,甚至包括扶持她未来的另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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