驰厌拿过自己的衣服和伞,就要下楼离开。
姜穗纠结地看着他的背影。
“驰厌?”
他回头,用眼神询问她是否还需要什么帮助。
她指指他衣服,小声道:“你衣服打湿了,会冷吗?”
驰厌说:“不会。”
“噢,”她轻轻软软地说,“我姐姐家的东西我不能动,我自己的只有这个,你介意披我的披风走吗?”
她解下自己的披风,走过去放到他臂弯。
他手指触到她披风触感,是仿兔毛的面料,柔软极了,还带着少女的温度。
他抖开她披风,重新披回她身上,声音和外面的雪一样清冷:“不需要,你自己穿。”
她裹在披风里,娇娇小小的,许久似乎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露了一个有些羞涩的笑:“谢谢你。”
像是冬天盛放的一朵花儿,美得有些惊人。
驰厌眼珠颤了颤,别开眼睛:“进屋去吧。”
姜穗觉得对不起他:“我上次踹了你,不是故意的。”
驰厌说:“我没生气。”
姜穗想了想:“你帮了我许多忙,我以后也可以帮你忙的。”
驰厌不语,楼道暖黄的光,她长长的睫毛像是要化蝶一样。
姜穗自告奋勇,眼睛清亮:“比如说,梁芊儿她还住在大院儿。我、我可以帮你送她东西。”
“……”驰厌沉默地看着她,空气冷了几个度。
姜穗问:“你不高兴吗?”
驰厌冷冷看她一眼,看得姜穗抖了抖。
他转身要走,姜穗道歉道:“对不起,我知道你不高兴了。我说错了话,你别生我的气。我给你道歉。”她苦着小脸,难不成这时候驰厌还没喜欢上梁芊儿吗?
可是白月光这种东西,不是年少就刻在了骨子里么?
驰厌猛然回过头,抬手重重捏了一下她的脸,他难不成就没脾气么!
他目光冷冷凉凉,下手也颇重。
她反应不过来,也来不及呼痛,就呆呆看着他。等他捏过了,她捂住那个红印子,眼睛泛出水光。
可怜又无辜。
他心里的火终于散了个干干净净。
姜穗委屈极了,他们都是疯子,为什么都喜欢掐人家脸?这个人太奇怪了,她踹他脸一脚,他还从舞台上抱她下去,一点儿都没脾气的样子。可她不过说了一句话,他就心狠手辣掐她。
驰厌抿唇,凉凉地说:“不需要你帮这种忙,痛就长点教训。”纵然没有未来,可是年少时,她说这话无异于践踏他的心。她怎么会认为他喜欢梁芊儿?他要是真喜欢梁芊儿就好了。
这回驰厌离开姜穗什么也不说了,她捂住脸颊,心想未来传言果不作假,驰厌脾气真坏。这种坏脾气的人,万一还掐她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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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雪回来以后愧疚极了,连声给姜穗道歉:“我当时在同学家呢,还好你进屋了,不然冻病了怎么办?咦,你脸怎么了?”
姜穗闷声道:“不小心撞的。”
“唉,真是笨。盛世美颜都不知道爱惜,给我就好了。”
“……”
这晚两姐妹说了一会儿话,姜雪说:“反正我不担心奶奶,我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女人偏偏瞧不起世上所有的女人。她自己经历了磨难,心肠不但没有柔软,反而变得更加冷硬,她不爱咱们,觉得我们断了姜家的香火,用她的原话说,恨不得把我们在尿桶里溺死。如果不是我们的爸爸妈妈,我们肯定活不到现在。这样的奶奶,我一点也不为她难过,穗穗,你难过吗?”
姜穗摇摇头。
姜雪稀奇道:“哟你竟然不难过?”
姜穗茫然道:“我为什么会难过?”
姜雪:“你这种脸,通常来说都有一颗圣母心,就是全世界对我不好我都要爱它包容它!为她伤神为她悲春伤秋跪着尽孝。”
姜穗被她逗乐了。
姜雪抱住她:“妹妹哟,所以我超级喜欢你!”
年后,姜家奶奶还是挺过了这一关。姜家姐妹虽然不喜欢她,可是也为她感到高兴。
姜穗初二下学期了。
有一天放学前,陈淑珺表情非常怪异。她小声给姜穗说:“我听说,驰一铭早恋了。”
姜穗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你听谁说的?”
“班上都在传,他被隔壁六班一个女生倒追,昨天下午,有人看到他们在学校石子路上亲嘴。”
姜穗瞪大眼睛。
陈淑珺心里又烦又闷,她既不是滋味,又有些恨驰一铭,她说:“我就说这种人不是什么好东西,等着吧,总有人会去老师面前揭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