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穗也不提自己不小心听到的事,温柔地摸摸她的头,把小千纸鹤放在她的掌心。陈淑珺吸吸鼻子:“谢谢你啊,姜穗。这个怎么折的?”
姜穗细细给她讲。
年少的心动来得快去得也快,不会刻骨铭心,却也单纯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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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到来时,姜穗十一岁了,升了六年级。
六年级重新评选班干部,班上一共51个人,驰一铭以48的高票成为了班长。驰一铭在讲台上念名字统计,他眼睛微微眯了眯,班上没有给他投票的三个人,其中两个他不用猜都知道是谁——陈淑珺和朱峰。
还有一个,他看着手中端正可爱的圆润字体,上面写了“班长方莹莹”。
驰一铭瞥了眼姜穗,小笨蛋低着头,在写数学作业。
她作业总是写很慢,虽然也对的多,然而这对于考试来说并无裨益。
驰一铭冷冷哼了一声。
丑丫头,她不待见自己,自己还不待见她呢。
班长头衔最后还是落在了驰一铭身上。
初冬的时候,男孩子们在操场上踢球,后来驰一铭第一个回来,他闷声坐在座位上,眸中情绪阴戾。
朱峰走进来,声音毫不避讳:“驰一铭的鞋可不是我踩烂的啊,哈哈哈我没那么大力,他鞋底整块掉了,袜子还破了两个洞,一看早就该坏了。”
有人扯了扯他:“朱峰,你别这么说班长。”
朱峰之前被驰一铭他哥揍的仇还没过,在他眼里驰一铭就是个暗地里搞小动作的卑鄙小人。闻言他说:“我又没说假话,不信你们看他鞋和袜子啊。”
班上所有同学都悄悄看过去。
驰一铭脚趾蜷缩,没有吭声。
他唯一的这双球鞋,还是舅妈不知道从哪里给他带回来的旧鞋子,穿在他脚上大了,他也没想到今天鞋底会整块脱落,露出了里面破了两个洞的袜子。
他的同桌是和他玩得不错的一个男生,闻言安慰道:“驰一铭,你别管朱峰,请假回去换双鞋吧。”
驰一铭笑着摇摇头:“没事,放学再回去换。我不怪朱峰。”
姜穗长长的睫毛眨了眨。
如今换了座位,她离驰一铭挺远的,她还真是第一次见这么大方的驰一铭,一时间也惊疑不定。
直到放学,所有同学都离开了以后,姜穗心中惴惴不安,她知道关于驰一铭的事情不要管最好,可是最后,她还是没走多远就折返了回来。
初冬已经很冷了,r市的冬天总喜欢刮风。
姜穗忍着哆嗦在教室里看了一圈,然后听到了厕所微弱的拍门声。
“救命……”
姜穗也顾不得那是男厕所,拿掉锁门的棍子,进去一把拉开了门。
门后面,朱峰全身被淋湿,他跌坐在地上发着抖,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姜穗倒抽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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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峰的事情闹得很大,据他说,是驰一铭把他关在里面的。
可是这件事找不到证据,朱峰上完厕所才发现门拉不开,结果一桶冷水从上面泼下来。
驰一铭被叫过去的时候分外冷静,他迷惑地说:“我昨天一放学就走了。”
他平时在班上给同学讲题乐于助人,人又阳光开朗,足球也踢得好,去年期末考是班上唯一一个满分。老师只怀疑了一下,就让他回教室上课了,挨着盘问打扫卫生的同学。
然而老师相信驰一铭,朱峰的爸爸妈妈不相信。
他们来到学校,势必要给儿子讨回一个公道。
“我儿子被人淋了水关在厕所,现在还发着高烧在医院!你们竟然说找不到人!他说他就和班上那个姓驰的小子过节最大,不是他能是谁!学校这么对娃的吗?今天不给个说法,谁也别想上课。”
班上有个女生左右看看,然后站起来小声说:“老师,我看见驰一铭走在路上好像又回来了。”
驰一铭眼里骤然冷了下去。
姜穗心想,驰一铭这小混蛋,终于翻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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驰厌被叫来学校的时候,整个六年级(1)班都停课了。
小少年少女们噤若寒蝉。
驰厌冷淡的眸光扫了一眼,他弟弟和老师站在阳台上,教室里面无数双眼睛好奇地往外看。
驰厌穿着去年的外套,身上沾了修车的机油。他来得匆忙,外套口袋里甚至还有一个扳手。
教室里有人小声说:“那是驰一铭的哥哥吗?他好高。”
“和驰一铭长得一点都不像,有点凶。”
过了这个冬天驰厌就快十五岁了,少年成长起来很快,他个头蹿到了178,依旧穿得单薄。
驰厌微微偏头,看见了窗户边清澈的一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