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诗涵的衣服干透了之后湛惜朝才让她换上,他洗衣服特别的仔细,所以衣服总搓的有些硬,但是洗的比机器还要干净。
湛惜朝外衣和衬衣都给她了,现在还只穿着个背心,入夜已经有些凉了,尽管他能忍,但还是打了几个喷嚏。
容诗涵把自己的防水墨绿色外衣脱了下来,然后默默走到湛惜朝面前,踮脚把衣服扣到他身上。
湛惜朝温柔的躬身,吻了吻她的唇,“我不冷,你穿着吧。”
容诗涵猜湛惜朝大概已经变过声了,明显和以前清澈的嗓音不同。
湛惜朝的声音不是那种粗犷沙哑、也不是那种由鼻腔发出的微尖的嗓音,而是十分温润、好像嗓子眼里含着个东西,类似于十分清澈悦耳的清鼓音,既不粗也不细,恰到好处十分好听。
他对她轻声说话的时候,低语呢喃,柔柔的拨撩着人心。
容诗涵把袖子给他塞了进去,自己的衣服他穿着有些小,袖子和衣摆都很短,看起来笨拙好笑。
她钻进湛惜朝的怀里蹭了蹭,“一会这就是我的被窝了。”
湛惜朝这才没把衣服脱下来,穿着媳妇的衣服干活,身体和心里都是暖洋洋的。
可能是因为生理期的问题,想来不惧熬夜的容诗涵在湛惜朝还没忙完的时候就睡着了。
湛惜朝把一切安排妥当把媳妇抱进怀里的时候,她已经睡得很沉了,连他拍了拍她的脸颊她都没有醒,只是因为寒意猛劲儿的往他怀里钻,小手攥着他上腹的背心。
容诗涵的睡姿很好,不知道是不是跟家教好有关,睡觉的时候基本不怎么动,只会抬腿往湛惜朝身上盖而已。
湛惜朝看着媳妇紧紧抱着自己,安稳的蜷缩在他怀里,微微叹了口气。
要是她醒着的时候也能这么依赖自己就好了。
“湛惜朝……”
容诗涵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湛惜朝以为她醒了,赶紧低头侧看着她,等着她的吩咐。
“求求你……”
他心中一慌,侧耳贴得更近。
“和我做朋友吧。”
湛惜朝无语,容诗涵的头又蹭着顶了顶他。
从没见过哪个女孩子硬是要求和别人做朋友,连男朋友这个职位都爱理不理的。
他的胖媳妇真是傻得可以,湛惜朝把衣服大部分盖到了容诗涵的身上,自己也闭眼睡了。
第二天一早,容诗涵因为睡得早,起的也比湛惜朝早一些。
苏醒的容诗涵动了动,揉了揉眼睛才看清了眼前情况。
湛惜朝倚着树干,一手揽着她的腰把她抱得死死的,另一只手则扣着她的腹部,手心炙热的温度传递到她的身上,怪不得一晚上她的肚子都没怎么疼。
容诗涵一点点的挪开了他的手,蹑手蹑脚的站起,把包和狙击枪都挎到了身上,临走前看了湛惜朝半响,还是直直的走了。
恢复了体力和身体的容诗涵这么做有些像是卸磨杀驴,但是她还是没杀他嘛。
容诗涵走了一分钟总觉得心里有点瘆的慌,回头看了一眼才吓了一跳,湛惜朝竟然跟一个怨灵一样就跟在她的后边呢。
湛惜朝的眉宇中有些慌神,想上前一步又顿住,“别走,行吗?”
容诗涵眼睛都不眨的扯谎,“我不走,我只是去趟厕所,你在这里等着,我一会儿就回来啦。”
容诗涵走了几步,回头看见湛惜朝还跟着,不高兴的皱眉。
“能吃完粥再走吗?我都准备好了,一会儿就能煮熟,很快的。”湛惜朝小心翼翼带着恳求说道。
“我不饿。”
“你不是喜欢吃我烤的玉米吗?我马上再烤点给你吃。”
“我不想吃。”容诗涵定定的站住和湛惜朝对视。
“那烤面包片呢,再不然我给你煮个鸡蛋……”
“湛惜朝,你非要我把话说清楚吗?”容诗涵受不了他的啰嗦,“那些东西本来就是那个味道,谁烤都是一样的,我昨天说你烤的好吃只是骗你的,骗你的懂吗?我要是想吃找谁烤都行!”
气氛陷入了沉寂,静到心跳声都异常的明晰。
他的心,像是被人重重插了一刀,然后用力的搅一搅,血肉模糊了一片。
她对他的爱,时而像龟裂的沟壑中流淌的润雨,滋润他的贫瘠,时而向湮灭灵魂的镰刃,让他不得苟活。
湛惜朝垂下的双眸变得晦暗不清,“是不是因为昨天我没有让你吃最后一块巧克力,还是抱着你睡的时候让你觉得有点挤……”
容诗涵好笑的动了动嘴角,“你别自欺欺人了,都不是,就是我现在要离开而已。湛惜朝,没有人什么人能成天腻在一起,我也有我的生活,我的乐趣就在战斗,你不能阻止我独立。而且你,作为一个男人就要有担当,不要成天没了我就不能活的样子,你要是真的想我多看你几眼,你就来打败我。”
“可你的乐趣之中为什么就不能多一个我呢?”湛惜朝哀伤的表情有些凄凉。
“因为我们是敌人。”
湛惜朝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别露出那副快要哭了的死样子,拿着你的刀过来砍我,我们可以比一比高低。”容诗涵傲气的抬头,双眼打量着湛惜朝。
湛惜朝还是没有说话。
他爱她,他怎么舍得拿着武器去攻击她。
可是她好像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