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剧和一般舞台剧不同,一般情况下都是演员们自己创作出一个个的小段子,经过竞争,选出最好笑、优秀的几个,让编剧稍稍润色便可以成为公演时的节目。
现在章武州直接交代剧团编剧,以‘吞星者’为角色创作剧本,时间又特意规定在跨年前,无疑是暗示张龙初不用竞争,便直接有了在一年中剧院最上座的档期,新年档表演的机会,顿时让周围剧团演员本来玩笑的心理,变得微妙起来。
不过因为爆笑人所在的剧院是章武州的祖业,剧团的整个运作又都是他一手操办,薪水虽然不高却足够生活又从不拖欠,该有的福利和机会也全都不缺,所以感觉再荒谬、不甘心,也没人敢质疑团长的决定,但他们望向张龙初的眼神却不免有了些改变。
偏偏这时候章武州还火上浇油的说道:“瞪大眼珠子干什么,我知道你们不服气,可做演员,尤其是喜剧演员就是这样,有时候再努力、再认真,也不如一副有趣的长相和准确的角色定位。
比如新剧务和吞星皇帝这种反差,他画上妆,后面摆一幅吞星者的大照片,出场吃个拉面就能比你们累死累活讲好几个笑话引起的轰动还大,你们想像一下是不是这样,这呢就是天赋,谁让他天生长了这张脸呢,没办法的,不服气不行。”
这番话单纯从道理来讲其实并不算错,但却十分气人,哽的剧团演员一下子连说句风凉话的借口没有了,心中不觉更是莫名的气恼、妒忌。
这时外面的大雪恰好停了下来,又过了一会,首尔市政的除雪车便出现在了街头。
透过剧院大厅的玻璃墙看到这一幕,章武州长松了口气道:“好了,雪停了,除雪车也出动了,大家可以走了。
新剧务,不,新演员,你暂时在剧团里留一下,还有全演员也留下,你们两个用舞台练练演技,晚上吃点好的,补充一下营养。”,摸出钱包来,抽出一张大钞,硬塞进了张龙初的手中。
这样的待遇对于剧团中的其他人来说,简直就是做梦难求的美事,可张龙初看了看手中的五万元大钞,却哭丧着脸,连连摇头道:“团长,我,我真的不行。”
“不行也没关系,你可以当成个布景站在舞台上,总之有爆笑的效果就可以了,”章武州笑着拍了拍张龙初的肩膀道:“当然最好还是能说上几句台词。
好好用心,说不定你就是我们剧团里的第二个刘栽浩哦。”,转身自顾自的快步离开了剧院,朝地下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望着他消失的背影,张龙初心中杀机虽然早已褪去,烦躁却丝毫未减,忍不住胡思乱想到:“这简直就是无妄之灾吗,好端端因为一个白痴的笑话,让我转职成演员自己演自己,这要是让观众看出破绽…
咦,不对,既然是以特定人物为模仿对象的特型演员,那模仿的像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谈不上什么破绽不破绽的。
这样的话,再过几年,我恢复了死而复生前20多岁的长相,人们看习惯了我这张脸,反而觉得就应该长得像张龙初,变得见怪不怪了。
对,这就是所谓的‘灯下黑’,把最大破绽主动暴露给所有人看见,这破绽也就不再是破绽了,就是这样,就是这样…”,紧皱的眉头不知不觉间舒展开来,就在这时,一个略显沙哑,不耐烦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喂,新后辈,你在发什么呆啊,还不快点起来…”
张龙初回过神来,摇摇脑袋,站起身,看了看面前年纪大约在二十五、六岁,穿着件乳白色的毛衫,高腰裤,身材高挑、窈窕,五官虽不十分精致,但组合在一起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独特魅力的长发女郎,犹豫了一下,鞠躬问候道:“全,全演员您好。”
“你没听团长说嘛,从今天起你也是演艺组的一员了,所以叫我全前辈就好,”全慧珊面无表情的说道:“走吧,我们去舞台先走走位,让你熟悉一下上场的感觉。”,之后便自顾自的转身向通往后台的走廊走去。
看她和章武州颇为相似的做派,张龙初只能匆匆追了过去,跟在其身后,故意用一种含着歉意的声音说道:“全前辈,我以前从来都没有过表演的经验,也从没想到有一天会上台表演,如果不是团长突然间不知发了什么疯,呃,总之我什么都不懂,一切都麻烦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