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1 / 2)

枭臣 更俗 2869 字 27天前

利用淮河水道进行漕粮运输、利用巡检司进行军屯、打击私盐以及与地方官员及乡绅势力沟通、与刘庭州打交道,与孙壮等渡淮军左营的流民军降将们打交道,都需要调曹子昂来独挡一面。

当然了,将秦承祖留下来也合适,不过林缚更需要秦承祖以长史的身份留在身边,出谋划策。

到九月下旬,淮东制置使司府的官员体系、军制也正式确定下来,江东左军自然也成为历史名词,要改称淮东军了,以崇州为治所。

林梦得、秦承祖出任淮东军左军长史,曹子昂、傅青河任淮东军左右行军司马,孙敬轩、胡致庸、孙敬堂等人为诸曹参军。

淮安设泗阳、淮沭、淮口、白塘埔、浦北、浦南六巡检司,崇州设鹤城、九华、江门、西沙岛四巡检司,又在泗嵊增设泗嵊巡检司,加上海陵府境内的三处巡检司,淮东军共直辖十四个巡检司。

淮东军下设步军司、马军司、水军司、工辎营。

林缚兼任步军司统领,下设左军中前后五军。

凤离营也正式编为淮东制置使司步军司左军凤离营,以宁则臣为步军司左军指挥使,编二旅十营六千卒。

长山营编为步军司右军长山营,以敖沧海为指挥使,编一旅五营三千卒。

亲卫营编为步军司中军亲卫营,以赵虎为指挥使,编二旅十营六千卒。

崇城步营编为步军司前军崇城步营,以周同为指挥使,编五营三千正卒。

同时将渡淮军左营改编为步军司后军,以孙壮为指挥使,编二十营一万两千正卒。仅仅是编制上好看,名义上受节制,但既不听调,也不听宣。

周普任马军司统领兼任骑营指使司,编轻甲骑两营一千两百卒,甲骑两百卒。

林缚兼任水军司统领,下辖第一、第二、第三靖海水营,分为赵青山、葛存信、葛存雄为指挥使,另设孙敬轩为船政使,负责水营战船的督造。

工辎营以孙敬堂为指挥使。

这样,便大体勾勒出淮东军的框架来。

当然,海陵、淮安两府诸县所辖的县兵、乡军都要受淮东制置使司的节制。

林缚九月中旬,在山阳召见出任淮安府军指挥使的肖魁安与海陵府司寇参军吴梅久。

一是要求肖魁安,将淮安府军从原编的二十营裁撤成六营。除淮安城驻两营、山阳驻两营、沭阳、海州各驻一营府军外,其他各县皆不驻军,捕盗治安、城门检巡由县三班衙役负责,遇匪就近通告驻军。

淮安府军需接受行军左司马曹子昂的节制。

二是要求吴梅久,将海陵府境内的县兵乡军,也照淮安府军改编,编海陵府军六营正卒,多余兵卒,悉数解散归农。海陵府军由吴梅久来兼任指挥使,需接受淮东制置使司行军右司马傅青河的节制。

林缚以此削减地方兵权,更是要大幅缩减地方开支,这样,新增两万淮东军兵额的军费开支,不会给地方增加额外的负担。

虽说淮泗战事进入九月就基本结束,但陆陆续续的琐碎事务很多,需要林缚留下来处置。

数万流民军解散后的丁壮及数量更为庞大的家属,除少部人留在山阳县安置外,大部分都沿白塘河、清江浦、北官河南下到崇州去。就算十数万人的大军南下,也要十天八天才能走完这一程,何况都是组织性很差的流民丁壮及家属。

林缚一直到十月初旬,才从山阳动身回崇州去。

卷八 淮东

第1章 捍海堤

从山阳县沿白塘河往东南而行,从亭湖县西南进清江浦。

过清江浦入北官河,就是盐渎县(今盐城),往南行,便是海陵府建陵县,再往南便是皋城,皋城西是兴化,兴化西则是维扬,从皋城往西南是海陵,往东南就是崇州。

淮河、长江不断挟带泥沙入海,不断往下游形成冲积平原,两个冲积平原之间的海域在千年之前还没有成陆,是一处大海湾。

在潮汐的作用下,大量泥沙给推到海湾口堆积成沙堤,形成潟湖。又在江淮诸多支流注入的影响下,潟湖内泥沙淤积成陆,逐渐形成今天的盐渎、建陵、皋城三县。

由于成陆的特点,四县境内地势低平,易受涝,水网稠密,湖荡相连,湿地、沼泽众多,成为四周高、中间低的“锅底洼”湖荡平原区,又称北官河平原。

清江浦的地形特征,就是整个北官河平原成陆前的缩小版。

北官河平原易受涝倒是其次,受海潮回灌的危害更大,故而在整个江淮平原,盐渎、建陵、皋城三县离通常意义上的鱼米之乡有着极大的距离。

林缚站在船头,眺望整个湖荡平原,小蛮看着西南角的景致,却是十分的兴奇:“那片的田地,给水围着,一块块的,怎么跟草垛子一样?”

林缚望过去,笑道:“说草垛子,还真是形象。记得不差的话,这里应该是垛田镇了吧?”最后一句话,林缚是回头问孙敬堂。

“大人记得不差,那正是垛田镇!”孙敬堂说道,“这里河汊纵横,地势太低,动不动就受涝,乡民为防御洪水,不断浚河取土,加高田地,这样一块块农田就像漂浮水里的草垛子,久而久之,就称为垛田镇。乡下人家要种田,还要荡一叶小舟过去……”

“那岂不是很辛苦?”小蛮说道。

“种田哪有不辛苦的?”宋佳在边上笑道,“浚河取土,田地应是肥沃,有好收成,再辛苦些也值得……怕就怕涝灾太频,那才叫苦。”

“涝灾还是其次,”林缚说道,“盐渎、建陵、皋城三县,地势低平,海潮回灌才是大害。海水含盐,田地侵盐,便是瘦土。这浸了盐水的土地,看上去与崇州的良田相差无比,收成能差上三四倍……”

今日秋光尚好,陈渍、张苟、韩采芝、陈魁立等降将也给请过来,共赏秋景,联络感情。

他们出身都低贱,对农事不陌生,听着林缚与诸人说话,远望过去,颇有所感。然而心里又疑惑:林缚乃堂堂淮东制置使,麾下拥雄兵数万,无事关心这等低贱农事做什么?

“这捍海堤一定要修,还不能拖延!”林缚左拳捏起捶打右手,下定决心道,“从南下民壮里抽丁五万,编入工辎营。从江门起,往北修,修三百里,一直修到清江浦南岸。大堤要能挡住海潮,堤上要能走马车!争取两年内修成!”又指向陈渍、张苟、韩采芝、陈魁立,跟孙敬堂说道,“这四人都给你,葛司虞、王成服也给你!你还要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