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恒无言以对。他愧疚地垂下眼,“师尊,是弟子疏忽了,还、还请师尊处罚!”
“处罚?现在罚你又有何用?”紫韵真人叹了口气,“得亏那炎猖被孟亦觉连续牵制了几日、体虚气躁,才没一击夺了李威弟子的性命!要是弟子们有个三长两短,你、我,我们紫峰山,该如何向宗门,向掌门三尊交待!”
钟恒头埋得低低的,默不作声。
安锦华心疼自家道侣,不服气地开口:“师叔,这炎猖可是极为凶险的魔物,通常只在魔域出现,好端端的怎会出现在仙门领地?而且偏只在孟亦觉居住的竹林苑附近活动!”
他转了转眼珠,咬牙道,“说不定……这凶兽就是被孟亦觉手上的水魔幼崽吸引过来的!炎猖与水魔同属魔类,而炎水相克,自出生就是死对头。炎猖极有可能是要杀那水魔幼崽,李师兄的弟子却倒霉地差点成了替死鬼!”
众人一愣,接着便宛如扯到救命稻草似的,纷纷顺着安锦华的话往下说:“就是就是!这都怪孟亦觉,不知从哪儿弄来个水魔在屋里偷偷养着,还引来炎猖作乱,差点把大家都害惨了!”
他们七嘴八舌,恨不得立刻给孟亦觉定下罪名,让他接下这口锅。
就在此时,有人重重咳了一声,大摇大摆迈进了屋。
紫韵真人一愣,“仙医,您怎有空来这儿?”
老仙医修为极深,在皓月宗排得上资历最老的一辈,论资格甚至在紫韵真人之上,就连三尊也得让他几分。
此时仙医冷笑一声,朗声道:“那四个被炎猖打伤的徒弟都醒了,但还得在冰窖里躺上几天才能下地走动。呵呵……这群蠢材,活该找死!”
李威一听,立刻怒了:“你……仙医,你是救了我的徒弟,我也很感激,但你怎么能这样说他们?”
“我呸!”仙医啐了一口,“就许你们在这里乱编排人,还不许老夫说句实话?”
李威噎得说不出话。老仙医毫不客气地道:“炎猖在堂堂仙门领地嚣张多日而无人重视,到底是何原因,你心里哪里会不明白!”
他朝着修士们一指,“因为你们紫峰山上下的所有人,都不曾把孟亦觉当成同修来看待!孟亦觉——他的庭园没人巡,他的意见没人听,他自己苦心竭力布了个阵局,还被李威那几个蠢徒给搅得稀巴烂!
最后要不是水魔挺身而出打败了炎猖,如今这紫峰山上还不知多了几条烧干的尸体!就凭你们这群只会马后炮的庸人,连个水团子也不如,还有脸在背后乱嚼舌根,真是不知羞耻!”
仙医酣畅淋漓地大骂一通,只觉得骂爽了、解气了,遂径自拂袖而去。
众人听得面红耳赤、目瞪口呆,傻愣愣地注视着仙医离去。
“仙医前辈……!”
仙医的一席话,刚走进紫藤苑的孟亦觉在屋外听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