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第一次见他头发凌乱的样子,想着自己刚刚给他处理伤口时候因为太笨拙,他还几次皱眉。
一个被下了药差点把她强上了的男人,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心肠太好,干嘛还要管他死活?
大夫走前还说最好去医院检查下,戚畅点点头一副听进去的样子,却什么都没做。
送走大夫,她依然抱着自己的双臂,关门后便缓缓地往楼上走去。
家里有些空荡,寂静的能听到空调里吹出来的风声。
她缓缓地上楼,想回自己的房间,想了想眼神不由的看向他房间,他的房门还开着。
无论如何,他也给她带来那么多利益,可以说,他能让她少奋斗好些年,虽然那会儿差点被吃,但是想想,他当时根本就已经没了理智。
便又转身。
站在门口看着他房间里的一切,他的房间里很坚定,一张床,床头柜,壁橱还有一张长沙发里,一个茶几,几本书。
到处都充斥着一种叫孤傲的气息。
房间的灯在她进去后就被关上,她走到床前拿着遥控器把窗口的落地灯打开又把遥控器放回原处,在他床沿坐下。
手指摸着臂弯处的披肩布料,很柔软很柔软的,很暖很暖的。
然后她倾身去把他的被子给他往上拉了一下,再看他的心里也有些柔软。
这些年,身边那么多的追求者,也有很猥琐的,但是从来没有一个人让她这么纠结过。
她靠在床头,双手还是环着臂膀,只是一双灵动的杏眸缓缓地垂下,不自禁的想着今晚的一切。
他本来说九点归,却……
凌美是个怎样的女人?
还是这一场,其实是傅家所有人的主意?
第一次觉得傅赫那么可悲,似是也明白他为什么会选择她这个花名在外的女人结婚。
如果是因为爱,为什么要用这样龌龊的手段?
她不理解,不理解长辈用自己以为的爱去对待儿女的一生。
房间里渐渐地平息了。
刚刚所有的愤怒跟羞耻。
她就那么静静地陪伴在他身边。
不仅是因为刚刚自己砸了他的脑袋。
还有心寒,她知道她不应该,不应该替他寒心,毕竟自己也不过就是他名义上的老婆。
但是一想到亲妈给亲儿子下药,也真的是醉醉的。
也想起自己的母亲,如果自己的母亲也对自己做了这种事,自己又会在后来怎么处理这段母女情呢?
曾经的种种信任恐怕都会不复存在。
这个世界本来就已经够冷漠,为什么家人之间还要这样?
她突然又垂眸看他,不自禁的抬手,轻轻地去触摸他的黑发。
这还是第一次,她这样轻轻地抚着他的头发,眼眸在他精致的五官不知道流连了多久,后来因着看着他脖子上的红色唇印她竟然忍不住心一抽。
后来却是笑了。
他肯定很讨厌,讨厌那个自动送上门的女人。
因为他讨厌被安排。
是不是也可以说,他很叛逆。
虽然他已经二十七周。
可是人活一辈子,叛逆的时光,不会只停留在儿时。
正如她,其实也很叛逆。
如果当初她不插手酒店的事情,酒店落魄下去,但是她还是个对内对外都清清白白的小姑娘。
而今,她却成了别人口中最会耍心机,最会卖弄色相最恶心的女人。
后来她垂眸看着自己手上的婚戒,不由的沉吟了一声。
傅赫,我们之间,什么时候结束呢?
清晨,阴天。
外面是这个冬天最冷的一天。
一场雪或许不久就会飘下来。
但是屋子里的温度依然在二十五六度,暖暖的。
她被冻起来,因为没盖被子在他床边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