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2 / 2)

后悔药 倾杯索酒 6851 字 2天前

“第三,我虽然就是个打工妹,社会地位不高,你那些朋友哥们如果瞧不起我,或者你以后觉得跟我在一起丢脸,你找到更好的了,你提前告诉我,我自动让位,但你不要瞒我。”

韩斌亭简直是哭笑不得,闹了半天自己和她都觉得自己配不用上对方呢:“我不会,我哥们更不会,你放心吧,我们政委的老婆还是个农村妇女呢,我们当兵的人讲究贫贱之交不可弃,糟糠之妻不下堂,如果谁富了就换老婆是要被战友鄙视的!”

于是乎,一对新鲜恋人热气腾腾的出炉了,韩斌亭警官过上了有人疼有人爱的好日子,每天心情都特别好,对待罪犯都是春天般的温暖和煦,吓得一直熟悉他的惯犯冷汗哗哗的,以为韩警官最近又琢磨出什么新的审讯手法了呢!雷蕾的性格爽直☆、第 55 章

雷蕾的性格爽直,不似一般姑娘那样扭扭捏捏,有点什么不满放心里藏着让你猜,猜得你一脑门子汗,雷蕾有啥说啥,韩斌亭军人出身,个性粗疏,原来也出过一两个女朋友,都因为他粗枝大叶看不懂女孩子的心事而告吹了,因此特别烦那些矫揉造作的女孩,这个雷蕾韩斌亭越看越喜欢,越相处越觉得这辈子就定下她当媳妇了!

雷蕾跟韩斌亭偷偷处了三个月,觉得基本成熟就偷偷跟宁哲报备了一下,宁哲一听女儿居然处了个市局的警官当男朋友,高兴的不得了,立刻邀请来家中看看,为了怕自己的眼光不够精准还把姐姐宁朴给请了去,韩斌亭毛脚女婿上门紧张的要命,可两个丈母娘都很满意,高高大大的,看着就厚道,家里没什么亲人肯定得可着女儿这面来,工作体面高尚,工资还高,就是有点危险性。

宁哲对韩斌亭非常满意,觉着他一个人在宿舍里过中秋可怜,就让他来家里跟着一起过。韩斌亭大包小裹买了各种礼品上门过节,雷大强对女儿找了个警察做姑爷也十分欢喜,出去再吹牛人家就得高看一眼啊!这个中秋过的皆大欢喜。

李妙见过韩斌亭也觉得十分满意,军人出身,没有时下警察那些嚣张跋扈的坏习气,人还很有正义感,最重要的是找了这么个男朋友,雷蕾以前那些混混朋友也不敢上前了,对雷蕾今后的生活很有帮助。

十一放假过后,李妙返校,意外的发现寝室里的同学居然就只回来了她和董媖,其他人不是有事就是请假了,唐枫家在外地,说是买不到车票,叶灼说是跟妈妈去了香港还没回来,顾敏之和路笑笑也都请了假,不知是什么原因。

上了晚课回来才发现天上居然飘起了零星的雪花,天气倒是异乎寻常的暖和,雪花落到地上就化了,潮湿的空气里漂浮这泥土略带腥气的芬芳,雪花落在脸上凉凉的湿湿的,很舒服。李妙抱着书本回到寝室,发现寝室里没有开灯,以为董媖出去了,也没留意,正想开灯,门旁边的床上却传出董媖慵懒的声音:“别开灯!”李妙吓了一跳,黑暗处,董媖正靠在床上,手里燃着一支烟,李妙一愣,她从来不知道董媖会吸烟,在她的印象中,董媖的生活除了学习就是学习,几乎没有任何娱乐!

李妙的眼睛适应了黑暗,发现董媖抽烟的姿势十分老练,她应该是经常抽吧?:“你怎么了?心情不好?”董媖平静的笑笑:“没有,你跟齐浩然是分手了吗?”李妙一愣,这件事只有唐枫和叶灼知道,董媖淡然的解释:“那天你们在自习室说话的时候,我凑巧听见了!”李妙皱眉,点点头,找了椅子在董媖对面坐下,她明白董媖一定是有话对她说。

董媖将烟放在唇边,轻轻浅浅的吸了一口,微弱的火光照亮了她平淡的眉眼,竟有了些颓靡的光艳,李妙平静的注视着她,她喜欢齐浩然,她早已知晓,可她不知道,这份喜欢让董媖在二十三岁的年纪便在幽黑的眸底染上了凄凄的苍寒,她真的很喜欢他吗?很多次她曾经很想问问的,可是她忍住了,暗恋是一种沉默孤独的罪,无人能够救赎。

良久,董媖终于掐灭了烟,重新又点燃一支,她平静的说:“我第一次见到齐浩然,是在五年前吧,五月份,我们两个是县里选送到市里去参加奥数比赛的学生之一,他穿着深蓝色肥大的校服,洗的发白,衣角的边都起了毛,他是我们这群人里穿的最不好的,可却是最器宇轩昂的一个,不卑不亢,谈笑自如,那种气度让人从心里折服。高中毕业我们县的第一名是他,第二名是我,我们两个一起坐在表彰大会上,我在后面看着他发言,从容自若,神情磊落,那时起,我心里就有了他。他家就住在我二姨家不远,我知道他跟我考上了同一所学校,我心里简直是雀跃的,即使不能跟他在一起,可我能远远的看着他四年也好啊。谁知道上大学之前我却得了一场重病,休了一年学,等我复学的时候,才知道他已经成了你的男朋友。”她低下头,发丝垂下来,掩住了唇角那个苦涩的笑容:“我只能这样看着,远远的默默的看着,看着你们甜蜜的说话约会吵架,李妙,你不会知道我有多嫉妒你,嫉妒的有时很想杀了你。丁翰来追求你的时候,我曾经想过如果你移情别恋该多好,那么我一定能够取你而代之,可是你没有,李妙,你不知道吧,我其实是个心思多么恶毒的人?”

李妙看着她,窗外的灯光照进来,董媖的脸在或明或暗的灯光下诡异伤感,她从来不知道董媖居然早就认识齐浩然了,并且暗恋了他那么久,缘分,命运,谁能窥见他咫尺天涯的齿轮?谁能忘却青春看似甜蜜的外表下包裹的苦涩和悲凉?“他去了深圳,去了那么远,我以为距离会拉开你们的关系,你这么漂亮的女孩移情别恋只是早晚的事,可是,移情的居然是他。那天你们在教室里说的那些话我都听见了,李妙,那一刻我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哭,他,居然成为那样一个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甚至连自己都可以出卖,呵呵,我怎么也没想到,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是我的偶像,突然间这个偶像坍塌了,我觉得心很疼你知道吗?”李妙叹了口气,淡然静定:“我知道,我知道心疼的滋味,他不只是我的偶像,还是我的男朋友,我曾经以为可以共度一生男人,他选择了一条捷径,并且心甘情愿以我们的感情为代价,为了谋求成功,他说他愿意出卖自己乃至灵魂,我能说什么呢?我只能选择离开、遗忘。媖姐,把他忘了吧,再疼我们也得忍耐好好走自己的路,对吗?”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董媖抬起头,看着她:“我以为你会恨他恨的牙根痒痒的,你变了,李妙,你变得不像我刚进大学时认识的那个你了。”

☆、第 56 章

李妙笑笑:“可能老了几岁人就变得宽容了吧,愿意去宽容生命中的种种残缺,愿意去包容人性中的不完美!”她老的岂止是几岁,经历的又岂止是一点半点,说是历尽沧桑、经历生死都不过分!她微微侧着头,带着些许甜美的自嘲,面目因烟雾略显出朦胧如月光下的清艳,那些血泪痛悔糅合的前世凝结成世上最坚硬的茧包裹着她,护卫着她。

元旦前,林净蕾又一次给李妙打电话,期期艾艾的一个劲说不好意思,李妙不解,忙问怎么了,原来林净蕾的上司听人提起林净蕾的女儿曾经雇佣了一个非常认真负责的家教,她的女儿因此考上了三中,于是跟她说起想请这位老师帮他儿子补课。林净蕾知道李妙快毕业了一定有很多事情要忙,可上司的要求自己毕竟没办法拒绝,只好打个电话给李妙商量看看,能不能一周腾出一天两天来给这个孩子补补课。林净蕾此前一直对李妙很帮忙,李妙也一直挺承情,盘算了一下一周大概能让出一天半的时间来给那个孩子补课。

林净蕾的上司叫岳天楚,是个事业成功的仪表堂堂的中年人,五年前离异,妻子远走他乡,身边只有这个十六岁上初三的儿子,大概因为离异的关系,岳天楚对儿子楚豪很是宠爱,吃穿住行几乎都是精品,只是他工作繁忙,没时间跟儿子相处,基本上都是孩子的奶奶在照顾,老人的溺爱导致十六岁的少年异常的人性不羁,功课是全班倒数,逃学旷课上网是常事,总是跟三五个少年一起出去打架惹祸,岳天楚为了这个儿子可谓操碎了心,赔钱不说还要低三下四给人赔礼道歉,回家教训他,他连理都不理父亲,再多说就梗着脖子横,还把书本都撕了,说不念了,念书没意思,气的岳天楚几乎昏死。一见到李妙就把儿子的情况详细的介绍了一遍,看着清丽文静纤弱的李妙,岳天真是有几分的担心啊,自己这个儿子叛逆倔强,这个李老师能管的了吗?岳天楚叹息着道:“李老师啊,我也知道这个年纪的孩子,尤其是男孩子都比较难管,我身为父亲没有尽到自己的责任,孩子现在这个样子还要给你添麻烦,真是不好意思啊!”李妙客气了几句,其实心里也打鼓,她在客厅里坐着,岳豪被父亲叫过来介绍了一下,这个十六岁的男孩子高高的个子,一身韩版嘻哈装,额上的刘海剪的细碎,半遮着眼睛,其实是个非常清秀漂亮的男孩子,尤其唇角微微上翘,有几分像刚出道的谢霆锋,当然是当年那个清秀少年型的,不是跟张柏芝结婚后胡子拉碴跟个大叔似的谢霆锋。岳豪见到李妙冷冷的打个招呼,也没搭理父亲转身就进了卧室,留下尴尬又懊恼的岳天楚一个劲的道歉。李妙暗自摇头,这样的男孩子自己能教得了吗?心里还真没底。

定下补课的时间后,李妙就回家了,半路上接到了雷蕾的电话,雷蕾刚从母亲那里知道李妙和齐浩然的事情,气的不得了,在电话里斩钉截铁的说一定要帮表姐找个好的,气死那个有眼无珠、寡情薄幸的齐浩然。李妙无可奈何的笑了,身边的亲人都比自己这个当事人更激动,说明他们看重自己啊!这么一想,心里还真是暖暖的。

心里更暖的还有韩彬亭,女朋友今天难得的乖巧柔顺,陪着他看了电影吃了饭,还奉送了香甜芬芳的热吻,弄的他热血沸腾,几乎化身人狼,把雷蕾拖进旁边的宾馆就地正法。

雷蕾满脸通红,有几分羞涩的整理了一下头发,才娇滴滴的说:“你以后老实点,再这样我不让你送我回家了啊!”

韩斌亭苦笑,老实,美人在怀,佳人如玉,自己还装柳下惠那不是傻子就是有病。

“对了,跟你说个正经事,你得给我当事办啊!”

韩斌亭立刻挺直身子:“领导请吩咐!”

“给我表姐介绍个男朋友!”

“什么?”韩斌亭立时就傻眼了,眼珠转了一圈小心翼翼的问:“那个,是上次陪你一起来局里的那个表姐吗?”

“对,就是她,我表姐漂亮吧?是她们系的系花呢,弹得一手好吉他,会写毛笔字,人也特别好,从小就是我们家最聪明漂亮的孩子,我从小就一个心愿希望变成我表姐那样优雅的女人。”雷蕾叽里呱啦的介绍:“我大姨家就两个女儿,房子也给我表姐预备下了,我表姐人才出众,明年毕业工作也不成问题,你给介绍个条件好点的男人呗,你干警察的认识的人多,挑一个条件年龄都相当的行吗?”

韩斌亭笑了,行,当然行,必须行啊,队长这回我成了你的红煤,你可怎么谢我?雷蕾看他笑得奸诈,不解的问:“你干嘛笑成这样,我怎么看的渗得慌呢?”韩斌亭忙收住笑容,正色道:“别说,我手上还真有一个合适的人选,不过我得先给你问问,明天给你答复行不行?”对于男朋友答案给的痛快,雷蕾觉得挺满意,一个男人如果把你放在心上就一定会把你交托的事情放在心上,这是她老板说的。雷蕾深以为然。

“队长,给你介绍个女朋友呗?”

“没事闲的你是不是?正好我想找人练练空手格斗呢,训练场见?”

“别,别,队长,上次你练的淤青还没下去呢,你让我养养伤吧,我没被犯罪分子折腾死,再被自己人给折腾死太不值个了,再说了我女朋友会心疼的!”

“你没事打电话就为了跟我炫耀你有女朋友了是不是?”

“哪里哪里,是这样的,我女朋友要求我给她表姐介绍个条件合适的男朋友,我琢磨着吧,就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选了!”

“谁?”

“李妙,我女朋友的表姐,呵呵,你妹妹的同学,怎么样?有兴趣了吧?”

“时间、地点,饭钱我出!”

☆、第 57 章

周末一大早李妙就被雷蕾堵在了被窝里,其实她一进门就叽里呱啦的跟宁朴和李丹说了一堆,李妙睡的迷迷糊糊的,只听见好像雷蕾要给自己介绍男朋友,她困的睁不开眼睛,也懒得起来,她现在哪有那个心思啊?没想到李丹听完对方的条件跟打了鸡血似的就冲进来了,李妙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姐姐拽起来推进洗手间:“三分钟,你还迷糊着我就冲进去扒你裤子!”天啊,李妙欲哭无泪的对着镜子,她姐这么毒的招数十数年如一日都不变啊,小时候只要她一赖床不起来,她姐就直接把她拽起来扔进洗手间,声言三分钟不出来就冲进去扒裤子,她还真被她姐扒过,五六岁的时候吧,这个深刻教训一直深深的牢牢的印在脑海里,至死不忘。

李妙洗漱干净从卫生间出来,李丹已经把衣服都给她预备好了,她还没反应过来呢就已经被按在凳子上,雷蕾拿出硕大的化妆包从中抽出各式化妆工具在李妙的脸上挥舞,李妙刚要抗议,李丹就开口了:“我告诉你啊,你别跟我说什么你现在没那个心思,没那个想法,你都二十三了,明年就二十四了,就是你不着急结婚谈个恋爱总是必须的,为一个不值得男人虚耗青春那是愚蠢之极的,雷蕾这次说的这个男人条件不错很靠谱,你给我好好去相亲,咱妈等着听你的好消息!”宁朴也在旁边说:“妙妙啊,听妈的话,去看看,万一你一下子就看对眼了呢?妈不希望你嫁个多么有钱的人家,就是希望你能过的幸福,找个踏实厚道的男人,人这辈子总得遇到些沟沟坎坎,不能摔一跤就趴在那个地方一辈子不起来啊?”

李妙翻了个白眼,她决定沉默,她不过是不想这么快开始下一段爱情,怎么她姐跟她妈都觉得她想出家似的?算了,她知道自己是绝对不是姐姐的对手,所以从善如流,相亲吗,我去,相不中,不能逼着我处吧?

穿着灰色斗篷式呢子大衣,穿着黑白格子裙,黑色长靴,脸上妆容精致干净,一头秀发高高盘起,看上去明丽高贵,而实则心中悲愤无奈的李小姐被雷蕾拉着走进了相亲的西餐厅。才十一点多,客人还不多,李妙被雷蕾按在座位上,端着一杯咖啡,听着雷蕾啰嗦:“姐,这个条件真不错,才三十二就是省公安厅的处长了,听说家庭背景深厚,个人条件也好,将来也许能当厅长呢,你可就是官太太了……”李妙根本就没听,她选择暂时性耳聋,选择性失忆,不一会,她就看见两个男人肩并肩走了进来,腰背挺直,气度沉稳,一看就是当过兵的,其中一个正是雷蕾的男朋友韩斌亭,而另一个,天啊!李妙差点把咖啡杯掉在桌子上,那不是叶践行吗?

“嗨,李妙是吧?咱们见过一次,我叫韩斌亭是雷蕾的男朋友,这个是我当兵时的队长,叶践行。”韩斌亭像模像样的介绍。李妙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有地缝没有,她十分想钻进去,怎么每次见到叶践行都是在自己最难堪的时候呢?这个人简直是自己的灾难嘛!

对于她的尴尬表情,叶践行好整以暇沉稳微笑着伸出手来:“你好,李妙。”

李妙咬咬嘴唇硬着头皮跟他我了握手,心里只想一会怎么找个借口离开。

韩斌亭大大方方的坐下寒暄几句,就找了借口拉着雷蕾走了,美其名曰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李妙看他们走远,忙急切的说:“对不起,叶大哥,我不知道我表妹说的是你,不好意思,我真没想到你和韩斌亭是战友,真抱歉!”

叶践行微微一笑,目光幽深,笑容清浅,似乎一切尴尬都不存在,一切都不是问题,心莫名的静了下来。李妙其实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相亲相到同学的哥哥,这可真是个让人无语的局面。叶践行浅尝了一口咖啡,慢条斯理的开口:“不用抱歉,斌子一说,我就知道是你,因为知道今天相亲的对象是你,我才来的。”

一时间,李妙觉得自己有点蒙蒙的感觉,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知道是自己才来的?什么意思?她疑惑的目光对上叶践行乌沉沉的眼珠,里面似乎有什么令她恐慌的东西蓬勃欲出,她有些慌乱起来:“那个,叶大哥,我下午有课,我先走了……”

一双冰凉的大手按住了她的手,手指上粗糙的茧子碰上她细嫩的皮肤,有点麻酥酥的,一丝莫名的不安在心底涌动:“坐下”声音冷凝沉稳,似乎有着令人无法抗拒的魔力,她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着,茫然的顺从的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