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陆清离一直说不到她想听的点上,付慧亚只好单枪直入的说道,“最近你跟席慕尧怎么样?不要光顾着bobo冷落了男人。”
陆清离意料之中的语滞,定在原地,沉默良久,才开口道:“哦,知道了。”
陆清离不愿与人多说这件事情,她的男人三番两次的*,在别人看来,她又何尝没有责任,是她抓不住男人。
付慧亚低声叹了口气,虽然她是陆清离的亲生母亲,但是毕竟从小陆清离不跟在她身边长大,就算陆清离还来看看她,但是清离对于她这个不尽责的母亲仍是不够亲近。
“清离,”付慧亚语重心长的劝道:“凡事三思而后行。多想想你的孩子,轻重是非,何必太过在意,总有一样东西在你心中更重要,重要到让你心甘情愿的忍受其他一切所不能容忍。”
清离心中明了,一定是付慧亚知道了她和席慕尧的事情。刚刚才被陆清欢知道席慕尧*的事情,这么快付慧亚也知道了。这是要她高兴付慧亚和清欢之间关系的缓和呢,还是悲叹一句“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您都知道了?”清离淡淡的问道,“您也不必多说,我不是小孩子了,心里自有分寸。您早点睡吧。”
陆清离不愿意多说,付慧亚也不好直接戳破那层纸,打破砂锅问到底,只好挂断电话。
窗外的雪悄无声息的覆满大地,光秃秃的枝条上也裹上了银装。
雪地反射着月光的清辉,淡淡的从厚重的窗帘的缝隙中飘进来。
陆清离盯着落在羊毛地毯上的光斑,辗转难眠。
跟席慕尧离婚之后,她该怎么办?
再嫁还是就这样带着bobo,母子两人相守一生?
如果嫁人,哪个男人会对bobo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能够像她一样呵护关系bobo,难道要让bobo像她一样在本该无忧无虑,童言无忌的时候便开始忍气吞声,小心翼翼的生活,看人眼色?
如果不再嫁人,陆清歌和沐子扬便是活生生的前车之鉴。
她永远也忘不了,沐子扬初回陆家时,拿着玩具飞机模型,躲在自己房间衣柜的角落里,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可怜而无辜的看着她,问她,“阿姨,你知道我爸爸去哪了么?”
陆清离捂着嘴闭上眼睛翻过身子,将眼泪逼了回去。
可是,席慕尧这样一次次的背叛她,她已经将自己的自尊踩在脚下,想要重新回到席慕尧的身边。
她一再的将自己的准则底线降低,再这样下去,她真不知道自己会被逼得做出什么样的事情,她难以忍受,也难以承受。
陆清离蜷起身子,尽量将自己缩成最小的一团,把头埋进被子里,脑海中无数个年头闪过,不肯有片刻的安歇与空白。
“他要是真的爱你,怎么会一声不吭的抛下你一个人离开?”沐文树双手插在西裤的口袋里,铁灰色的西装泛着冷冷的清光,面无表情,就像一尊无情的雕塑。
“你走开!你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爱情!”陆清离哭得梨花带雨,跪坐在一棵大树下的草地上,用双手拽起草皮,不知在挖些什么。
“你还挖什么?你父亲都已经要你嫁给我了。那些东西我早就在你之前将他们挖出来扔掉了。不就是一些小玩意,和几个日记本么?幼稚!”
“不可能,你根本就不知道这里有我的东西,只有我和沐文树知道。你在骗我!”陆清离激动地大喊着,加快了手上挖土的速度,指甲盖里塞满了微微湿润的黑黢黢的泥土,指尖被磨得生疼。
“呵呵!”突然有女人娇笑了两声,“陆清离,你怎么那么天真?爱你的人不是都被你推开了么?你现在回去找他还有什么用?”
陆清离猛地回头,却看到林叶嫣柔若无骨的依偎在席慕尧的胸膛,席慕尧冰冷的眉眼流溢出浅浅的笑意,温柔的环着林叶嫣的肩膀。
陆清离瞪大眼睛站起身来,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温情相拥的两人,质问道:“你们两个怎么能在一起?席慕尧,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爱我,要娶我么?你怎么能跟别的女人在一起?”
席慕尧原本温柔的眸光迸发出着铁一般的寒光,冷冷的开口提醒,“陆清离,你不是在挖东西么?”
“挖什么?”陆清离在席慕尧冰冷似箭的目光中硬生生的打了个冷颤,在意识到自己不自觉的后退了半步后,连忙往前走了两步,指着林叶嫣对席慕尧说道:“你放开她!你怎么能抱着别的女人!”
林叶嫣掩唇浅笑,做过美甲的手指轻缓的拂过席慕尧的脸颊,勾住他的脖颈将席慕尧拉低,在席慕尧的唇上印下一吻。她挑眉看着陆清离,无声的宣告着主权。
“陆清离,bobo是我的儿子。你可以去找沐文树,但是儿子得给我留下。他身上流的是我席家的血液。”席慕尧抱着林叶嫣更紧了几分,挑眉冷冷看着陆清离。
“不,”陆清离后退着摇头,“bobo是我的孩子,他不是你的儿子!谁也不能从我身边将他带走,谁也不能!”
“谁也不能!”陆清离猛得坐起,发狂一般的喊着,宣泄着自己压抑惶恐的情绪。
陆清离不敢睁开眼,生怕一睁开,噩梦便成了现实,bobo便被人从她的身边夺走。
她将脸埋在自己的臂弯里,双肩剧烈的耸动,隐忍的哭声在这寂静的夜里破碎着从无处不在的缝隙中飘出来。
她到底在干什么!陆清离边哭便气愤的想,她到底做错了什么,所以老天才要这样来惩罚她。
爹不疼,丈夫不爱,还要担心自己的孩子随时会被人抢走。
这种沉重的无力感像座大山一样压过来,将她压在山底下,连呼吸都觉得窒息,更别提想要翻身。
冰冷的眼泪缓慢而迟钝的滑过脸颊,像一把冰刀缓缓割过心脏。陆清离拽紧被角,狠狠的攒在手心,任泪水无声的流下。
离开!这个念头像闪电一样划过陆清离的脑海,白光闪耀,脑海中瞬间清明。
她要离开!立刻!马上!
陆清离猛地掀开被子,拖鞋都来不及穿,踩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打开衣柜,手忙脚乱的往*上扔着衣服,胡乱的套在身上,便打开门往隔壁的房间走去。
柳妈晚上睡在婴儿房,以防bobo半夜醒来。陆清离蹑手蹑脚的走到婴儿*,将bobo的一些用品胡乱的团了图,塞进包里,背在身上,将包甩到背后,俯下身子去抱bobo,嘴里小声的哄着,几乎是在用气声说话,“bobo乖,妈妈带你走。”
bobo嘟着小嘴,吧唧吧唧两下,动了动小手,没有被弄醒。
陆清离屏着一口气在胸间,不敢稍稍放松,将bobo抱在怀里,弯着腿,勾起婴儿*里的小薄毯,走过几步,扑在桌面上,想要将bobo裹得严严实实,哪知就在将bobo放在薄毯上的时候,bobo突然“呜呜”了两声。这微弱的声响惊得陆清离一颗心跳的七上八下,耳边清清楚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气血上涌,立马整个人都开始发烫。
柳妈上了年纪,睡眠质量本来就差,容易惊醒,更加上,她照顾bobo特别上心,方才陆清离窸窸窣窣的动静没将她惊醒,可是bobo只低声的“呜呜”了两声柳妈立马睁开眼翻身坐起。
柳妈看到陆清离半夜穿戴整齐出现在婴儿房大吃一惊,讶异的问道:“二小姐,你怎么在这?”
陆清离只慌张了一瞬间,便以最快的速度让自己镇定下来,她捋了捋颊边的碎发,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平稳下来,回道:“没事。就是想把bobo抱到我房间里,跟我一起睡……”
柳妈看着她弄头发的小动作,心知陆清离在撒谎,“那你穿这么整齐,跟要出门似的。”
柳妈看了一眼*头的小闹钟,“这才三点钟,小姐怎么就起来了?”
陆清离来回抚摸着bobo的小肚肚,让bobo睡的舒服点,也好让自己不那么紧张。
她另一手在自己的额头轻拍一下,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你看我穿衣服干什么?我做了个梦,还没睡醒。我想bobo了,我带他回房睡吧。”
陆清离给bobo裹着小薄毯,作势要把bobo带走。
“二小姐,”柳妈起身,打开房间里的灯,
“别开灯!”陆清离想阻止,却晚了一步,柳妈走到陆清离面前,摇头道:“你梦到什么了?害怕成这样?”
陆清离不自然的笑了两声,摸了摸自己的眉骨,“不记得了。我没有害怕。我就是想bobo了。”
“好好的,你半夜穿成这样,还收拾了bobo的东西是想带bobo走么?发生什么事了,你大半夜的起来想要离开?你忘了陆家有半夜禁止随意出入的规矩了么?”柳妈咄咄相逼,只因陆清离的惶恐实在太深,以至于她从她的面上便可看出来。
陆清离将bobo抱起,紧紧拥在怀里,用脸去蹭着bobo的小脸,沉默着不知该如何应答。
柳妈拉着她坐在桌边,长长的叹了口气,“不是跟姑爷好好的么?是不是又想带着bobo离家出走? ”
陆清离咬着下唇,没有否认她想要带着bobo离开的意图。
“二小姐,你知道离家出走并不是什么好法子。上次你离家出走,在外面躲了大半年,最后还不是被老爷给抓回来了么?老人们常说啊,什么是夫妻,就是吵吵闹闹还能过一辈子的人。世上没有完全适合的两人,只有互相迁就的两个人。夫妻两之间有什么解不开的?难道你还喜欢着那个沐文树?别说老爷不同意,我也不赞同你跟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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