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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改完啦~么么哒

第21章 12月22日·下午

他们在之后又打了次电话, 玛利多诺多尔联系他的管家和当地警方,将目前情况向他们陈述一遍。线路烧了,鼠患肆虐,没有灯是不算什么影响生存的大问题, 在这个时刻得到坏消息总是让人不□□心。

玛利多诺多尔的手已经包扎好了, 洗掉了沙子,擦了消毒水, 绑了纱布。扎在两只手上两个大蝴蝶结迎风招展, 让人无言的女人的品味。不管是什么带子总是要绑蝴蝶结……他对着那个蝴蝶结看了一会儿,管家和警察开着会议, 向他通告气象局的检测。

冷气团预计明天下午登陆瑞士, 离开至少要三到五天,但这不是结束, 在之后的余雪和等待可以清理的时间甚至可能延长到十天以上。暴雪团袭击的是整个瑞士不是这一个小镇,救援人手和资源在这个时候都很紧张。玛利多诺多尔和贝莉儿的情况实在不算最危急的,他们有坚固的屋子、有暖气还有食物, 警察并不倾向在这个时候耗费多余的精力来救他们。

现在警察和律师在就他们的储存食物争论,争取安排清路车辆在雪后第一时间来这儿,至少在这时还能争取空投下食物什么的。他的管家和家庭医生一起对着拿到的仓库清单开视频会议,讨论怎样能排出一个完美的十天食单,甚至十一天、十二天,还有伤后病后恢复食谱,等等。——总要把情况先设想一个最坏的情况出来嘛。

“这些东西怎样也排不到这么多时间。”家庭医生放弃地说:“埃托雷先生,您想保证您和贝小姐都舒舒服服地吃饱喝足十天, 光凭这些食物是不可能的,你们必须有意识地计划进食。”

贝莉儿的食材也是一个问题。她的库存里充满了鲜明的个人风格:半壁江山的零食,快餐和膨化食品、碳酸饮料、各种奇形怪状的饼干,甚至还有冰淇淋。正餐是面食和米,鸡蛋和各种品种的青菜豆子马铃薯,肉在角落里塞着几袋子,红白各半,打开冰箱的时候那颜色绿得玛利多诺多尔眼睛发晕。

食谱构成倒不算贫瘠,就是量太少,肉也太少。女孩显而易见来自南方,她对暴风雪没有什么概念。其实她自己一人的时候这也不是问题,节衣缩食一点点,一个月的饭量也能增加到一个半月,然而餐桌上现在增加的不是半个月时间而是一条狗和一个大男人。玛利多诺多尔原本希望至少别让她的木屋之旅因他更失望,他知道她是来度假的。

仓库里的米袋眼见有一半不能用了,这种时候不能冒险,而且其他的还没有查看,不知道能放心地食用的食材到底有多少。反正玛利多诺多尔想到他吃的东西可能曾经被老鼠爬过他就全身起鸡皮疙瘩。家庭医生建议说:“假如您方便的话可以去别墅看看。”

或许这确实是一个更有优势的选择:别墅更坚固安全,有巨大的地下冷库和一层仓库,完善的防鼠措施还有广阔的空间和丰富的健身娱乐设施,从小黄、贝莉儿和玛利多诺多尔,于他们来说都能得到比小木屋更好的避灾体验。

唯一的难题是:别墅进不去,而且可能没有暖气。_(:3」∠)_

“主要是查看□□的震波到底震坏了哪里。”与其坐在那里算卡路里和倾听口腹之欲,管家也更倾向提出这种更有可行性的建议。“我们做出的关于暖气损坏的估算方案里有几种可能性是可以靠人工修复的。如果能修好的话,您也不用和贝小姐留在这座安全性堪忧的木屋。”

玛利多诺多尔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贝莉儿,她很关心他的电话,看见他的眼神就认真地看过来。小黄拱着她的手,想和她玩,她把它抱在膝盖上,亲热地给它撸耳朵。

他当然也不想让她留在这座木屋,甚至他觉得她也应该在清路后和他一起下去,离开这座山头。一个女孩子怎么能独自呆在这种地方。想想吧,一群老鼠,孤寂的树林,设施损坏的屋子。这听起来简直是b级血浆片的开头,他一向对那种尖叫的垃圾嗤之以鼻。而且离开了这里以后去哪儿不好呢?作为补偿他可以请她去任何地方玩。不知道她的假期还有多久,只要她的护照有签证,他送她上星星都可以。

不过他没有直接说出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说,或许只是这种建议太不符合他一贯的风格了。继那个冲动的拥抱后,他觉得自己在她面前越来越丢脸了。而且他知道她不在意……她越不在意,他越觉得羞恼和丢脸。

他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用手机给她打字:【他们建议我们去别墅。】

玛利多诺多尔没有说食物其实缩减一下就可以支撑。在被困住的时候做进食计划是很正常的事情,他只是不想让她再……再做点什么妥协。那让他觉得自己很没用。

贝莉儿看着这行字想了一会儿。她倒是想过缩减食物的问题,看过灾难片和末世小说的人都知道,虽然情况不同,但是选择还是可以借鉴的嘛。不过她还不知道玛利多诺多尔的饭量多少,而且让他饿肚子总觉得过意不去。玛利多诺多尔继续向她解释留在小木屋可能面临的种种危险:鼠患、暴风雪、坏掉的灯、匮乏的食物。

灯是肯定不可能修好了,他们没人有本事看电线,最让贝莉儿忧心的是地下室发现的老鼠屎,她不知道老鼠有没有可能咬坏发电机,玛利多诺多尔说有这个可能。暴风雪来的时候他们离开屋子是很危险的,如果在那个时候失去了暖气供应,简直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他们最后还是决定去别墅看一下,就算修不好暖气不能住,看看能不能进去拿点食物和其他的东西也好。比如玛利多诺多尔的衣服、剃须刀、牙刷啥的啦。贝莉儿还有点不好意思:【要是能修好,你就可以回去住了。】蹲在这间小木屋里,可怜兮兮地穿着破掉的羽绒服外套和不合身的浴袍,还可怜兮兮地睡在地上,这实在太委屈公主了。

然后她敲着电脑,顿一下,想了一会儿。……虽然知道自己肯定也能跟着过去蹭房间,但这样直白地说出来好像特别厚颜无耻。

【那个别墅你要开多少租金呢?】

这样问其实也很厚颜无耻,但是如果玛利多诺多尔开了价贝莉儿当然会付的。那双绿眼睛认真的看着她。她有点脸红,公主伸出他的手,他双手上还是她扎的蝴蝶结。

他其实挺不喜欢这蝴蝶结的,但还是让它们留在了他的手上。贝莉儿有一种感觉,他们应该能算是某种心灵相通的朋友了,他明白她那种不知所谓的担心,因为他们的确还没有熟悉到这种程度,这会让她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但是他们也已经有了那些默契,他想要说的话不用打字她也知道。

他并不介意这种小事,他当然很欢迎她去住。不需要租金,正如她把他拖回小木屋的时候也不需要他的回报。他问:“may i?”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把电脑让给了他。

玛利多诺多尔将u盘插进电脑,当着她的面,将之前他们订的那些协议全都删掉了。贝莉儿坐在他身边看着他打字。虽然手上扎着蝴蝶结,并没有伤到手指,修长的指尖跳跃在键盘上,蝴蝶一样地优雅。

【您当然是和我一起前往的,您是我的客人,不需要租金,我诚挚地邀请您和我共住,尊敬的小姐。】

那双绿眼睛继续认真的看着她,宝石看来一点也不觉得打这种话羞耻。

虽说明天冷气团才会到达瑞士,下午已经再次冷了起来。天是阴沉的,云非常厚重,低低地压在树林上方,间而卷起一阵风,刮在林间,掠过一溜雪花。本来玛利多诺多尔没让贝莉儿一起去,但她坚持要去。公举娇生惯养,她想两个人不知所谓地有商有量也比一个人在那好。吃过午饭以后她又努力干了一碗姜汤还有感冒药,用耳温枪确认过烧退了一点点,于是休息一会儿他们就穿好衣服全副武装往别墅出发。

小黄被拴着绳子,拎在玛利多诺多尔手上,活泼欢快地在前面跑。不知道能把小黄放在哪里,怕关在屋子里拆家,留在外面又担心跑没了。思来想去还是用绳子拴好,裹上贝莉儿的一件毛衣,摸摸头,玛利多诺多尔牵着,他们一起往别墅走。

走到半路开始下起小雪,贝莉儿哈了口气,伸出手托了一片雪花。

他们在悬崖的前面,山间总是很美。前两次路过的时候并没有这种闲心看风景,也没有这样瑰丽的山雪。岩石上已经全都结满了冰霜,是白茫茫的一片,而衬得黑色更加地重和沉默。黑色与白色,灰在其中变得不鲜明。山岚往远处看是青色的,有雾气夹杂着雪花,从林间升起,如梦似幻。

玛利多诺多尔见多了这样的雪景,不以为意,他说:“follow me。”他也戴着手套,这只手套轻轻牵着那一只手套,另一只手套牵着狗,沿着栈道往前走。他们一路走过去,栏杆上也覆盖着茸茸的雪,贝莉儿系在上面的绷带已经冻硬了,多孔的纱拉长了,满是花棱,像一圈晶莹剔透的缎带,向他们夹道欢迎。

走在山间的感觉很静谧,也苍茫而渺小,在雪里两个人走,不知为什么比一个人走感觉更加地孤寂。白雪皑皑的世界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还有一只金毛。风更大了,在山石间穿行,发出呜呜的响声,帽子蒙着耳朵带来一点暖意,更多的是扑到脸上的寒气。他们很快地走过栈道,走到浮桥上。

能看见那座别墅了,砖红色被雪覆盖住了,安静而温柔。房子看起来和他们离开时没有什么两样。玛利多诺多尔松了手,小黄有点害怕这种高处,绳子一松它就往前面飞跑,一直跑到前面的灌木丛里,又跑回来,吐着舌头,看他们怎么还不过来。

浮桥下仿佛是万丈深渊,为了出来穿太厚了,贝莉儿站在那里喘了口气,冷倒是不冷,就是有点发虚,走不动路。玛利多诺多尔把防风镜取下来,露出璀璨的绿眼睛,看着她。

“are you afraid of the……”他比划了一下,……贝莉儿觉得这不礼貌,忙把防雪眼镜拉上来,被他拦住,重新套回眼睛上。他们站在风里,浮桥上,孤零零的两个人。贝莉儿不知所措地看着对面,风掠起他的银发,他病好了,脸色红润,红唇柔软,艳如玫瑰。

老实说她腿有点软。她觉得她应该不算怕高吧,她就是腿有点软。但是看到玛利多诺多尔的样子,她才觉得可能她这个就叫做“怕高”。他甚至还笑得出来。他把她轻轻往桥边一推,贝莉儿猝不及防地抓紧他:“啊啊啊啊啊!”他们并肩站在一起,俯瞰下方那片平静如梦的湖面。

贝莉儿第一次通过浮桥的时候看过这片湖,她知道它很美。她不知道这样被按着看那片湖是这样的:在山下,在悬崖之间,被温柔深邃地包围。那仿佛是另一个世界,汪出来的一抹深青色的水晶。

雪花在向下落,落在山间被飘起,一片翠林想必春天雪化时是温暖的绿的,只是在冬天的雪中,树枝向下压着,缀满了雪。所有的线条和脉络都如此清晰,如画卷,如活着的呼吸,它们沿着湖岸延伸,招展一路冰雪的繁花。

或许是那一点落下的碎雪溅在湖面上,溶起一片涟漪,贝莉儿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屏住了呼吸。仿佛那片雪落下的是她的气息,她吸入空气的时候,空中的雪花在随风飞舞。

“莉莉。”

玛利多诺多尔在她耳边轻声问:“do you like it?”

他很高兴她喜欢这片湖。他依稀记得小时候他喜欢来这里。冬天的时候滑雪,下雪的时候在湖中泛舟。这湖下有地热,这是不冻湖。

他对她指了指那个上面,这里是看不见的,被山石挡住了,但是他还是努力地解释说:“there are room……”又比了比湖。

“you can ha/ve thek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