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一脸诚恳的对阎涛点了点头说:“是我刚才不对,用了不文明的语言,现在正式向你道歉。”
在场的其他人都有些发愣,不明白自己这位态度一贯强硬的副处长为什么变得这么和蔼可亲了。
只有陆文明自己明白,这个对手不同于以往那些真正有贪腐问题的高官,那些人在台上人五人六不可一世,真正被拿下,成为阶下囚,一点对付办案人员的经验都没有,更别说骨气了。
眼前这位不一样,他可是一名和自己一样有着丰富办案经验的高手,如果用对待别人那一套对付他肯定没用,自己刚才倒是大意了,被他钻了空子,现在一定要把他拿下,到时候还不是任凭自己发落,何必现在争这些?
椅子搬来了,阎涛也不客气,自顾坐在了椅子上,抬头望着对面的三个人冷冷的说:“现在有什么话你们问吧,我时间宝贵,说完了还有重要案子要研究。”
阎涛说的是实话,可是听在对面三个人的耳朵里却很不是滋味,其中一个中年人皱了皱眉,刚想发火,陆文明摆了摆手说:“没问题,只要你能实事求是的回答我们的问题,说完你就可以走了,不会耽误你多少时间。”
说完,看了一眼旁边负责记录的年轻人,然后又转向阎涛说:“现在按规矩,先报一下你的自然情况吧。”
这次阎涛没说什么,他不是想针对所有的反贪局的人,但是他知道这些人都不是正常的在执法,那个徐科长就不用说了,本来就声名狼藉,就算这位陆副处长,他记得早年在公安局的时候这个人曾经是毛顺中的手下。
自己的案子交到这个人的手里,鬼才会相信这是一种巧合呢。
而且所谓的举报根本就子虚乌有,自己做的事自己还不知道么?即便真的有人举报他,那一定是在陷害,凭反贪局的力量这么点事情还查不清楚?至于这么兴师动众的找他问话么?
这明显是有人在背后操纵,就是为了针对他,所以他才故意刁难他们,让他们明白,自己很看不起你们这群走狗。
不过,自己该出的气也出得差不多了,既然对方又道歉又搬椅子的,他也见好就收,不想再跟他们浪费时间,所以熟练地报出了自己的自然情况。
接下来,陆文明又问了一句:“阎涛,知道为什么反贪机关要约谈你么?”
这句也属于正常问话,阎涛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在京城学习,这大家都知道,昨晚我妻子说有检察院的人和纪检部门的人到她们新开业的美容院去调查,至于调查的具体内容是什么,我妻子也没说。”
陆文明对这个问题也没深究,作为一个老资格的办案人,当然知道追究这些细枝末节毫无意义。
他马上进入实质问话阶段:“阎涛,有人举报你妻子云飏和别人合伙开办的美容院,她的个人投资部分八十万元人民币是你从段天成先生那里拿的,有这回事么?”
阎涛立刻明白了这老狐狸的用意,陆文明很聪明的回避了受贿这个字眼,用了一个中性词“拿”,又巧妙的的躲开了段天成和阎涛的关系。
谁都知道,阎涛曾经是段文彪被害一案公安机关的主办人员,从这个角度,段天成就是他的被害人家属及当事人,利用办案之机索取当事人钱财,这是当然的受贿,无论用词上如何,这都是回避不了的事实。
阎涛毫不犹豫的回答:“没有这回事,因为段文彪的案子我接触了段天成老先生,我们私交确实不错,但是没有个人经济来往。”
陆文明脸上依然带着笑容:“不对吧,你仔细想想,好好回忆一下,你妻子向帝妃美容院的投资是八十万人民币,你们夫妻都是刚参加工作不久,你拿得出这么大一笔钱么?”
阎涛摇了摇头:“我们个人当然拿不出这么多钱,说实话,这八十万没有一分钱是直接从我们自己的腰包里掏的。”
陆文明不动声色的紧盯了一句:“哦,那这笔钱是从哪里来的,不会是你买彩票中奖了吧?”
这又是一个陷阱,如果被询问人真的心里有鬼,很可能会顺着他的话往下说,直接承认是买彩票中奖。
可是阎涛心里根本没鬼,更何况他当然知道这是陷阱了,彩票大额中奖是要实名登记的,中奖时间、号码以及是哪一期都记载得清清楚楚,只要到彩票中心一调档案就一目了然。
阎涛才不会上这个当,他坦然的说:“这笔钱确切的说分两部分,一部分是我岳父岳母的积蓄,有三十余万元,其他的,我妻子原来有一套住房,是电视台的集资建房,两室一厅,建筑面积一百一十多平方,在银行抵押贷款五十万元,这样就凑齐了出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