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浣晨低嗑着坐起身来。霜月赶忙将手中的活放下,跑来扶着陆浣晨:“您做起来干什么,快躺下。”
尽管霜月垂着眸,却不难看出她的眼眶红红的。
“怕什么,我又死不了。”陆浣晨和她开玩笑,但是霜月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笑意。
“好好的……就连付陈神医也说小姐的病情转好了,彻底康复不是难事,怎么突然又病得这么严重……”霜月的声音略有些沙哑,“大小姐在挂念什么?担忧什么?”
陆浣晨摸了摸霜月的长发,低着头没有回答。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突然问道:“木言这两天来看过我吗?”
霜月惊讶:“怎么会?易久一直守在外面,他怎么可能有这个机会。”
陆浣晨点点头,心道果然是她在做梦吧。
霜月去外面给她端药了,陆浣晨有些睡不着,靠着床头从枕头下面抽出两把折扇,一把是她的,一把是那晚木言给她的。
打开扇子,陆浣晨看了很久很久,抬手轻轻抚摸着上面的纹路。她这一病又瘦削不少,手指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对不起。”陆浣晨轻声道,“不过下辈子,就放过我吧,我不想再来一次了。”
“大小姐,喝药了。”霜月端着两碗黑乎乎的药汁进了屋。
陆浣晨不紧不慢地将扇子放回枕下,接过药喝了下去。她的味觉似乎也在退化,越来越感觉不出药汁的苦涩。
“你这两天见过木言吗?”陆浣晨一边将药碗递给霜月,一边问道。
静默了许久,霜月才道:“不曾。”
陆浣晨拿出自己的那把折扇,又让霜月将几张银票放到信封里一并给木言送过去:“你和他说,如果身上的伤好了,就离开这里吧,不要再当小学徒了。”
霜月看着那些东西,轻叹一声,收到袖子里推门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