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他一日不松口,却是谁也拿他没有办法。
即便是盛锦帝被他那样拂了面子之后,也只是罚他禁足罢了。
当下说庄锦虞是有恃无恐亦不为过。
余者再想来劝说的人,庄锦虞皆是一概不就。
然而他阻得了旁人,却阻不了他的姐姐凝欢郡主。
只说这日庄氏进瑾王府来,见庄锦虞守着姜荺娘在屋中,便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你如今怎就变成了这幅模样,男子汉大丈夫,竟能做出将妻室困在家中的事情来,你难道想她一辈子不出去见人了?”庄氏说道。
庄锦虞道:“待袭国一事了结,我自会带王妃离开京城。”
庄氏默了默,见姜荺娘坐在屋里头一声不吭地,知道她必然被庄锦虞警告过了。
她目光又挪回庄锦虞身上,道:“我亲自陪着她去宫中练舞,一步都不落下,如此,你总该放心了吧?”
“届时但凡宫中有任何异常,我必然先传信于你,叫你知晓,绝不令她身处险境,若是王妃少了一根头发,伤到一根手指,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且绝无二话,若是这样你也不能答应,只怕得罪了天子,也令皇祖母难做,她老人家在宫里唯恐你与天子发生矛盾,好几日寝食难安,恐怕你也不在意了,是不是?”庄氏说道。
姜荺娘见他姐弟二人僵持不下,便也没法再继续若无其事,与庄氏道:“若是有您陪着我,想来王爷必然是放心的。”
她知道庄氏必然是为了庄锦虞好,才特意前来劝说,否则以对方冷漠的性子何至于特意上门来劝说。
此事僵持到最后,恐怕扰乱两国邦交的黑锅亦会被有心之人扣到瑾王府头上来,届时事情只会愈发恶化,岂能是她一支舞能解决的?
庄氏见她终是应允了自己,这才松了口气,离开了王府。
她人走后,姜荺娘揪住庄锦虞的袖子安抚他道。“你放心吧,等此事一了,我便与你离开京城。”
庄锦虞却冷着脸,并未理会她的话。
入夜,白凝瑄听闻此事,正安抚着盛锦帝。
盛锦帝上了榻,她便特意倒了茶给他润嗓。
只是喝完了茶没多久,盛锦帝便又觉得有些头疼。
白凝瑄便脱了外衣,爬上床去跪坐在他身后,为他按揉穴位。
抛开了白日里的烦躁,此刻身边依偎着娇软馨香的美人,对方正值妙龄,又温柔解语,被她这么一安抚,他浑身肌肉都放松下来。
他蓦地捉住她的手,道:“不早了,歇息吧。”
白凝瑄闻言便转身放下了帐子,这才躺下。
然而盛锦帝却急不可耐地揭了她身上的被子将她压住。
白凝瑄皱了皱眉,推着他道:“陛下,我今日有些累了……”
兴许是她的抗拒之意实在明显,竟让盛锦帝察觉出她眼中一丝反感。
盛锦帝见状顿时性质全消,近日的火气又重新被聚集到一起,看着她目光也愈发阴翳。
“人人叫你一声贵妃,你如今是身份高贵起来了,朕给你脸才晋你妃位,不给你脸,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他说完便出了帐子离开。
白凝瑄因他的话,脸色亦是微微发白。
这是宫女忙进来道:“娘娘,圣上他怎如此气恼离开,您没事儿吧?”
白凝瑄道:“他说他是给我脸才给我做贵妃的……”
宫女听了这话便猜到了他二人必然是生出了不愉。
“娘娘,想来圣上也只是这些日子烦躁了……”
白凝瑄冷笑道:“你知道吗,我父亲也是这样想的,他们都觉得,我一个女子只有靠着他们才有立身之本,把我送进宫来,我父亲他就从未后悔过,他甚至觉得这是他给我的荣幸,和圣上的态度如出一辙……”
宫女似听出了她的怨气,愈发不敢接话。
白凝瑄却缓了语气道:“你退下吧,我要就寝了。”
宫女这才为她重新理好帐子,又熄了灯,悄声退出了寝屋去。
这厢有了庄氏的承诺,庄锦虞到底没能阻止姜荺娘。
庄氏直接领着姜荺娘去了驿馆中,其中自有舞者练舞之地。
苏银见她终究还是来了,脸上顿时也露出了笑意。
“如此便将人留在此就是,辛苦郡主了。”苏银与庄氏客气道。
庄氏却并未理会他,只转身坐下,又令人搬来软榻,与苏银道:“我每日陪着王妃过来,便在这外间守着,你只管敞着门学就是了。”
她是个直接的人,半点婉转余地也无,反倒令苏银不好拒绝,只好随她去了。
再说姜荺娘进了屋中换上了与主舞者相同的舞衣,屋中亦只有一蒙面女子,即是苏银口中的袭国美人,而姜荺娘的舞步,便该与此人一致。
在另一屋子里,苏银正透过窗纱往外看去,正好看到姜荺娘学舞的样子。
那名巫医便立在他身旁桀桀地笑了两声道:“她的皮肉一看便是极为滑腻,若是扒下这层人皮加以利用,恐怕天仙之姿也是做得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