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这里!”玉鸾惊喜的大叫。
“快跟我走。”慕卿凰找到玉鸾她们就是一喜,一拉她们的胳膊又是一阵心疼,胳膊肉软绵虚浮,一握就握住了肉里的骨头。
“郡主,我们起不来了。”玉鸾哭道。
武二他们三个男人倒还好些,相互搀扶着就站了起来。
慕卿凰先抱起了玉鸾,对玉绮道:“我一会儿就来接你。”
玉绮点头。
“小黑,把头垂下来。”慕卿凰对立在上空的大蛇头喊。
大蛇摇晃了一下头,缓缓伸了下来,慕卿凰先把玉鸾送上去,玉鸾吓的浑身瑟瑟,扒着慕卿凰不下地,“郡主郡主,我怕。”
“别怕。”
这时武二他们三个已经爬上蛇头坐着了,慕卿凰把玉鸾交给他们又回头去抱玉绮,玉绮现在也是“身轻如燕”了。
“救救我们,求你也救救我们。”几个老人孩子从旁边爬过来,哀哀恳求。
慕卿凰一下把玉绮抱紧,牙关一咬,转身头也不回就爬上了蛇头,“小黑,快走。”
“救救我们,救救我们啊。”
蛇头缓缓上升,带着慕卿凰几人离去,底下的人纷纷伸出枯瘦如柴的手,哀怨咒骂,像是地狱里被活埋的鬼,破土而出的那一只只枯骨手,慕卿凰浑身紧绷,眸有愧色,却面容冷然。
蛇头上的空间并不宽敞,稍有不慎就会掉下去,武二三人手拉着手将慕卿凰三人护在中间,六人坐的拥挤而艰难。
——
洞内火光通明,一扇青铜门,立地擎天,恢弘巨大,燕王站在这扇门前渺小的如同蚂蚁,他抬手抚摸门上的青铜纹路,眸光狂热。
慕皋溯远远走来,满目所见便是这扇青铜门,每一次看见这扇青铜门,扑面都会给他一种苍古万年的沧桑神秘感,让他禁不住就会想,门后究竟是什么?真像是青铜门顶端的那块石匾上所刻的字一样,是瑶池仙苑吗?真如父王所言,门后是通往仙界的入口吗?
“父王。”走到慕枭跟前,慕皋溯一拱手回禀道:“这次兽袭过去了,损失了六十八人,人畜院那边据血种揭发所说,慕卿凰应该没死,还把她的几个仆婢救走了。”
“慕卿凰,白毛兽,溯儿,你说为何那守墓兽没把慕卿凰吃了?这些日子她一个娇弱的女孩又是怎么在深山老林里活下来的?那白毛兽有驱兽之能,神智聪慧如人,却没吃了慕卿凰,这个慕卿凰看来是得了那白毛兽的青眼了。”
“儿子不知。”慕皋溯心里也觉怪异。
燕王背手在后踱步来去,忽的诡谲一笑,“本王糊涂了,青铜门虽打不开,但一定还有别的入口,而那个入口只有守墓兽知道,守墓兽不待见本王,但它待见慕卿凰啊,本王就不信她还真能不回京都,就在这山里或者在青铜门后做个野人了。派人去把北平各处通往京都的路口都封死,本王要守株待兔。”
“是。”
转身而去的慕皋溯,往前走了几步又停顿,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抚摸青铜纹的慕枭,光芒里有六分恐惧,四分狠毒。
守株待兔?谁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我送你引蛇出洞之计如何,我的父王。
落叶焦黄,已是深秋入冬,地处边境的黄花镇上人都裹了毛皮衣裳出门了,一处小酒馆里,阴九祝搭了一条胳膊在金泥的肩膀上,“兄弟你可真行啊,才多少时日就做到把总了,升官发财了可不能忘了老哥我啊。”
金泥笑着敬阴九祝酒,“哪能呢,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啊。”
两人碰碗喝了一回,阴九祝就道:“要说啊,还是你那主子升官最快,听闻现在已经是副将了?”
金泥佯装不忿,“他叫燕王一声表姑父,升官能不快吗?”
“是、是,你主子那是武将子弟,本身就是军籍,就算他一来就做了副将,又有谁敢说什么?”
金泥从鼻子里喷出一股气来,大口灌酒。
阴九祝呵呵笑了一声,“怎么,你还想杀他?你可要想清楚,你的前途可都系在他身上了,为了个女人不值当。”
金泥没说话,只一个劲的喝酒。
阴九祝给他挡下,又问道:“说起女人,我想起来了,你主子不是挺恨朝阳郡主的吗,怎么听闻她死了,他又那么痛苦,性情都变了。”
金泥目色一闪,逼视阴九祝,“你怎么知道我主子为朝阳郡主痛苦了,你亲眼看见了?”
阴九祝眼神快速闪烁了几下,推着金泥道:“来来来,喝酒。”
金泥没有追问,顺着阴九祝喝了。
阴九祝又道:“这里头有猫腻吧,你常跟在陆玖身边可看出什么端倪来没有,陆玖和朝阳郡主反目成仇,明面上看是因为一个岑小曼,可岑小曼的尸体呢?金泥,你说你主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被察觉了吗?顷刻金泥已是满头大汗。
阴九祝笑望着金泥,“兄弟,你很热吗,出了不少汗啊。”
金泥赶紧点头,扯了扯毛领子,“今儿出门瞧着风大就把毛衣裳穿上了。”
“是吗?”
阴九祝笑着站起来,拍了拍金泥的肩头,“多年主仆情深,外人一朝一夕又怎能彻底破坏呢,我懂。”
说完,背手在后走了。
金泥一抹额上冷汗,也立即走出了小酒馆。
回到军营,就去见陆玖,彼时陆玖正在擦拭一把长刀。
金泥把和阴九祝的对话告诉了陆玖一遍就道:“世子爷,怕是、怕是被他们察觉了,咱们处境堪忧。”
何止处境堪忧,是有性命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