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臻抬眸,“拿来。”
程思远把手机递给他。
纪臻看了一眼,是宁琛的电话。
大桥的车祸事件已经被媒体传出去,不过,现在死者的身份尚未认定。
一方面是警方把控,另一方面是程思远的人将媒体记者挡在了远处。
纪臻心里头一紧,大拇指在绿色的接听键上面虚虚放着。
铃声断了。
过了一会儿,手机又响。
纪臻接起电话:“喂。”
“我妹妹跟你在一起吗?她的手机我打不通。”
江面上波涛汹涌,凛冽的寒风从江面上吹来。
纪臻张了张嘴,声音嘶哑得令人惊讶:“惜玥……出车祸了。”
……
纪臻走进病房,肇事司机正靠坐在病床上接受警察的审讯。
感觉到身后有人,两个警察转身。
纪臻冰冷地问:“他说了什么?”
“普通酒驾,没看清路。”
纪臻冷嗤一声,眼神冷得能冻死人。
“你们出去。”
警察们看了纪臻一眼,静静离开。
肇事司机敏感地察觉到纪臻的不善,他忍不住后退,后背被枕头挡住,退无可退。
“你……你是谁?”司机胆小地问,声音微微发颤。
纪臻冷漠地盯着他,深沉的眼神透出野兽般狠戾的凶光,“普通酒驾?怎么不自己撞到江里去?”
肇事司机咽了口唾沫,“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我……我又不是故意的。”
“说!到底谁指使你开车撞人的!”纪臻忽然爆喝。
肇事司机吓了一跳:“你胡说什么呢,谁指使了,我又不是故意的,喝了些酒,当时脑袋不清醒,不……不小心就撞到人了。”
“还在狡辩!”纪臻怒道,上前两步,揪住肇事司机的衣领,“到底是谁指使你杀人的?”
“没有没有!我没有杀人!我不是故意的!”肇事司机吓得脸色惨白,脖子被勒得很紧,脸很快由白转红,涨成猪肝色。
“这位先生,请不要不病人动手。”
护士进来,看到纪臻对病人动粗,忙出声制止。
纪臻冷眼看着司机半晌,松开手,将对方扔回床上,转身,出门。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点着,放进嘴里嘬了一口。
他平时很少吸烟,只有偶尔十分烦躁的时候,才会抽几根。
在病房外站了一会儿,纪臻转身,延着长长的走廊前行。
他没有回家,而是拐向了另外一边。
宁朝方忧思成疾,进医院了。
病房里的灯还亮着,纪臻走进去,看到宁家父子一个靠在床头,一个坐在床边椅子上。
他低头看了眼手表,已经晚上十一点。
两人迅速抬头:“有消息了吗?”
“还没有。”纪臻站在不远处,“惜玥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回来的。”
宁朝方和宁琛连应酬的笑都摆不出来,谁听到这话都会觉得只是安慰。
不说别的,就是一个游泳健将自己跳进大江里,存活的希望也非常渺茫。
那里靠近入海口,水深江广,水流湍急,很容易就会被江水直接冲到大海里。更何况宁惜玥不仅是掉下去那么简单,她出了车祸,不知道有没有受伤?一定受伤了,那么大的卡车撞过来,把车都撞变形了,她怎么可能不受伤。受了伤,从那么高的大桥上掉下去,她是自己从车里逃出来的?还是被江水冲出来的?
过去那么长时间,生存的希望越来越渺茫。
宁朝方一下子老了十岁,他抬头,看向纪臻:“司机醒了吗?怎么说?”
“暂时没问出有价值的信息。”纪臻沉声道,漆黑沉静的眼睛酝酿着暗潮。
他们看了大桥那边的监控录像,也看了宁惜玥那辆车上的录像,连卡车司机的生平都调查过,找不到任何故意伤害的证据。
“会不会是陆家人干的?”宁琛问,眼睛发红,表情阴鹜。
“已经派人去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