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莞尔一笑,那眼神中千百温柔流转,那是他对粉丝的热爱及感恩:“虽然我可能很少会出现在荧幕上,但我并没有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我们还是同在一片天空下,我不会因此而远离了我的粉丝们。每个人选择的生活不一样,我喜欢舞台上的我,但是更喜欢车库里满手机油的我。我希望大家能够一如既往的支持我,就像你们一直做的这样。希望你们也能够追逐自己的梦想,并过上自己向往的生活。”
“毕业之后是否考虑复出?”记者问到。
他回答:“可能吧,谁知道呢。只是现在这不是我最想做的事情。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吧。”
这时很多记者都将注意力转移到他身旁的张可儿身上:“张小姐今天出席这个发布会的身份和动机是什么?”
张可儿笑得千娇百媚:“子轩其实和我很像,他为了追求梦想放弃了多年经营的形象,我当初也是放弃了多年苦练的体育转行做了梦寐以求的模特。如果不是这份勇气和决绝,大家不会看到今天的我。想来,勇于拼搏、洒脱才是现在我们的新一代的特点。而且我相信他,他这么努力,一定会实现自己的梦想。”她甜甜的眯起眼睛,把手搭在杜明兖的肩膀上,“下次大家再在电视上看到他,可能就是f1赛事转播了。”
杜明兖皮笑肉不笑的看了张可儿一眼,然后拉起小山站起来,对镜头说:“小山将带着我对粉丝的爱和感谢,一直陪伴大家,希望大家能够支持他。这次的告别演唱会,我们会尽全力满足大家的要求,有什么想看的,就给我们留言吧。”说完二人一起毕恭毕敬的鞠了一躬。
小姨夫宣布发布会就此结束,杜明兖等人起身要走,记者们还追着七嘴八舌的问了一堆问题,均被胖哥拦住。
我一个人在家里看完直播,留意到他离场时脸色不太好,很想给他发个微信安慰一下。可我拿起手机,想到了自己对张可儿的承诺,又默默放下。
没过多久,网络铺天盖地的报道此事,而这次公司做了完全的准备,很好地控制住了粉丝的情绪,引导了舆论,借机炒作cp转移注意力,算是有惊无险的度过。张可儿的人气越来越高,很多杜明兖的粉丝都关注了她,她的个性和率真为她赢得一片好评。杜明兖的微博怨气中天,很多粉丝不断挥泪留言,送上很多祝福。没事的时候翻阅一下,似乎也能体会到杜明兖为什么会如此宠爱他的粉丝,这样不舍。也很容易理解,他不可一世的自恋是怎么养成的。
我天天赖在家里也不出门,睡得昏天黑地,终日蓬头垢面的也不捯饬。高盛天天跟我打听张可儿的事情,我爱答不理的他依然不放弃。他的手机、电脑的桌面屏保都变成张可儿的照片,看来中毒不浅。
有一日我被他问烦了,怒道:“张可儿喜欢杜明兖,我之所以选她炒作就是因为我拿准了她早就暗恋杜明兖了。你呀,就死了这条心吧。”
没想到高盛一反常态,不但没有奋起反驳,反而点点头说:“我算知道了,你跟杜明兖算是彻底完了,不然你也不会不给我和可儿一点机会。”
这是什么逻辑,我皱着眉头看他,他把护照仍在我身上说:“我也该回美国了。你这也没什么事了,跟我一起去吧。”
“去美国?”
曾经我印象中的美国是我最后的学生时代,无忧无虑的时光。那个时候我没有那么多操心的事情,每天不挂科,吃好玩好最重要。我想一匹回归草原的野马,自由、不羁,从不会瞻前顾后,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后来回国后,美国是高盛的代名词,他在美国所以那个异国他乡似乎跟我还有很多藕断丝连的地方。
再后来,夏威夷有我和杜明兖并肩战斗的回忆,他救了我,我一心一意为了让他渡过难关;在芝加哥,陪他去面试,学校轻松的气氛,我们之间没有身份的阻隔,就是两个普通人一样。
“是啊,你看你整天在家里挺尸,无所事事的。”高盛劝道,“你这么颓,没准换个环境会换个心情呢,省着我跟爸妈还担心你。”
“不去。”我一口回绝,“图一什么啊。”
“你瞧你现在的状态,反正你们俩都分手了,你也没啥留恋的了。”
“嘿,我还不行跌倒了躺会儿啊。”我懒懒的回答。
“成,那我可没工夫陪你耗着。”他也不勉强,“你就在这继续烦常乐吧,我不管你了。”
“不送。”我翻个白眼。
本来这几天我一个人在家蹉跎还挺自在,逃避着外面的纷扰。结果他非要点破我隐藏的心事,我也坐不住了,心烦意乱。心里那条紧绷的弦,被他挑断了,我无法安然逃避。
我约了常乐去老邪酒吧喝酒,心里藏着一个巨大的气球,里面都是悲伤和痛苦,如今气球越吹越大,我怕气球突然炸了,想靠酒精再裹上一层。
在酒吧,老邪说好久没见到我了,也没有信,以为我消失了。前阵子一直在避世,忙于逃避绯闻,然后又专注的解决问题、逃避问题,如今绕不过去自己心里的坎,只好灰溜溜的来讨酒。
老邪在吧台里,八卦的问:“怎么样啊最近?”
“还行吧。”我敷衍道。
他似乎看破了我的心思,装作无意的说:“哎,自己惹得事情,跪碎了膝盖也要强忍着说自己过得好。”
我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一个人喝闷酒。常乐来的时候,我已经喝了两轮,她关切的问我:“怎么样啊你,我都不敢问你。我看网上都在传杜明兖和张可儿分手的事,你看到了吗?”
“分手?”我有两天没上网,这明星八卦还真是瞬息万变。算了,既然我决定躲了,他跟谁好跟谁分手,和我都没有关系。
常乐问:“刚才高盛跟我说他要回美国了,你去吗?”
我摇摇头:“我不去。不过他提醒我了,我……想去别的城市,不想在北京,想找个地方重新开始。”
她愁容不展:“我听说你跟杜明兖分手了,真的吗?因为那个张可儿吗?”
“嗯,算也不算吧。”我摆摆手说,“我累了,想休息。可能折腾不动了吧。”
她没有继续追问:“如果你想好了,就走吧。”她和我碰了一杯,“不过我觉得在你离开前,应该好好跟杜明兖说再见。”
我没回答,不想去说,我怕我去了就不想走了。
她太了解我,继续劝道:“杜明兖要去念书,怎么8月也得去美国了。等到那时候,你就没机会跟他好好道别了。你一直说自己成熟,连道别的勇气都没有,哪里成熟。”
我辩解:“感情面前没有成年人和未成年人。”
她语重心长的说:“你少废话。虽然刚开始我不看好你们俩,但是这段时间我也看出来了,他对你很好,为你做了那么多,怎么都值得你好好地道别。”
“我走,是因为我不想看他的背影。你能明白吗,无论我们还有没有联系,我知道他也在这座城市,我并不觉得他离我很远。可是他去读书了,在地球那边,我们天各一方,就真的够不到了。我不想,所以我要先走。”
她说:“我算看出来了,我以为你经过这件事情能振作起来,起码不怂了。但是天生怂,怂一生。”
老邪过来搭腔:“之前那小孩也来过一两回,一个人坐着喝闷酒,也不说话。我知道他想问什么,就念叨念叨说你最近挺好,每天不务正业在家呆着,他说那就好。”
我漠然:“所以呢?”
“他说他要巡回演出了,最后一站之后隔两天就要去美国了。他怕你不见他,也怕不能跟你好好说再见。”老邪恨铁不成钢的说,“你看你,还没人家孩子勇敢。”
“是啊,他很勇敢,一般人都没他敢于舍弃。”我收起消极的情绪,嫣然一笑,“没机会了,我已经找到工作了,很快就去上海报道。”
老邪摇头叹气,常乐看着我没说话。
第二天,高盛前脚走,后脚我带着行李,谁也没说,一个人悄悄逃离了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