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完合同,苏沐言给我们开会,给了我们一些具体的修改意见,改好基本就可以开始执行了。他将产品信息详细介绍了一下,还有公司大概的传播规划、策略及代言人资源。我看到他们选定的代言人就是张可儿,看来苏沐言起码有一件事情是被我说服的。
开完会,苏沐言和他的秘书送我们离开。等电梯的时候,他站在我身边,小声跟我说:“高兴,小明星挺不错的,你别逃避了。”
我侧头看他,莫名其妙。他笑了下说:“烫伤吹一吹可好不了。”
“你!”我恼羞成怒,“你偷听我们说话!”
其他人纷纷闻声回头,老板和张闷儿清楚我们的关系,立刻找了个话题分散了小秘书的注意力,替我们打马虎眼。
苏沐言眼神复杂的说:“虽然我还是很不喜欢他在你家,可我得承认,你们在一起也挺好的。”
“啊?”我尴尬的找借口说,“他是弟弟。”
“又不是亲弟弟,”他努了努嘴,电梯到了,“别自欺欺人了。”
我们走进电梯,他礼貌地笑着跟我们挥手再见。我被他几句话搅得心里乱糟糟的,他这两次见我都说到这点。上次我就有些在意,我看杜明兖的眼神究竟什么样?我始终认为,杜明兖是个特别优秀、努力的孩子,对他的疼爱是所有人都会有的情感,我也没必要藏着掖着的。难道,不是吗?
进了电梯,老板开始埋怨我不提前跟他打招呼,害他这么措手不及。张闷儿也在一旁作为受害人,为自己鸣不平。我本来是想嘲笑他们一番,此刻却没心情:“你们俩要是对他好,现在应该高兴才对,心虚什么。”
一句话噎的两个人憋红了脸,没说话。
下班后,我约常乐去老邪那里坐坐,她立刻同意,还说出了月子有一阵了,一直被当成犯人一样看着,如果我再不找她,她怕是要产后抑郁了。我先到了酒吧,坐在老位置。店里有两桌客人,老邪忙着调酒,跟我打了个招呼,推了一杯黑方过来。
一杯酒没下肚,老邪酒吧的大木门被推开,一股凌厉的气场冲进不怎么宽敞的酒吧。我侧头看过去,辣妈常乐穿着长的貂皮大衣,夹着崭新的lv包,扬着下巴,迈着猫步走进来。
我无奈的摇摇头,过去浮夸的常乐又回来了。她这个出场,几乎吸引了所有酒吧里的目光。老邪喝了一口水差点呛到,等常乐坐在我身边,他凑过来问:“嚯,怎么感觉生完孩子你成了东北什么底下帮派大嫂啊?”
“你给老娘滚犊子。”常乐就坡下驴,操着一口蹩脚的东北口音挥挥手说,“给你大嫂来一杯烈的暖暖身子。”
我好笑的喝着酒问:“你这是要上房揭瓦啊,还喂奶呢,喝什么酒,小心你闺女晚上打醉拳。”
“老娘终于出月子了,终于没人管我了。我必须得释放一下,不然我就要憋死了。”常乐接过老邪递过来的冰红茶大口喝了一口,还把自己呛了一下。她擦掉嘴边残留的酒说,“哎,这什么鬼啊。”
老邪回答:“你就当长岛冰茶凑合喝吧。等你家二小姐断奶了,到时候我请你喝个够。”
“成吧,我就勉为其难的原谅你。那你再来点吃的,”常乐豪气的对我说,“你来点下酒的故事。”
“得嘞,大嫂,洗洗耳朵准备听啊。”我只要跟常乐说话,这个语气风格自动切换,时刻配合她的戏中场景,张张嘴又不知道有什么可说的,“我没啥下酒的故事。”
“没劲。”她喝了口酒说,“你要没什么事儿啊,才想不起来我呢。别跟我这装犊子了,赶紧说吧。”
我踌躇的说出最近的事情,杜明兖的表白、苏沐言的重逢和赵默的不欢而散。她听完意外的没有把我往赵默身边推,说或许我们真的不合适。
老邪夸张的在她眼前晃了晃手问:“你没事吧,撮合高兴和赵默不是你的毕生任务吗?”
常乐黯然神伤:“以前是一心希望她找个门当户对男孩,踏踏实实、平平淡淡的。可高兴压根就不是那个甘于平淡的性格,总是有点自命不凡的感觉,所以或许我这条路她走不通。”
我垂着眼帘:“我的白日梦该醒了,我是应该找个平凡的男孩在一起,赵默的出现也是老天善待我。”
“高兴,我太了解你了。你们不合适,他不适合你,无论有没有这个杜明兖,分手都是迟早的事情。任何一段感情出现了裂痕,那么问题只有可能出现在当事人身上,就是他们俩。无论是上次在医院,还是每次你口中的事情,我感受不到你们是个整体。你是你,他是他,而你们不是你们。你俩在一起不咸不淡,总给人一副慷慨就义的感觉,特别生分。这么勉强,这么不来电,那真就没必要苦苦维持,分了也好。那既然这样,我宁愿押杜明兖,赌他能给你幸福。”她真挚的目光看进我心里,“你一直都是个雷厉风行的女孩,想做的事情从不犹豫,说风就是雨。但是最近,你每次遇到感情问题就优柔寡断,根本不像你。
你是你,追求自由的冒险家,你不是我。你应该追求你的生活,是那种幸福就飞上天,痛苦就头破血流的生活。我会担心,但我不想阻拦。
如果你不喜欢赵默,就该分手,不是两个人合适就一定要在一起。而这分手,无关杜明兖。感情是你们俩的事情,你有义务及时告诉他你的感觉。只是你想和杜明兖在一起,就要做好迎接狂风暴雨的准备。这是两件事。”
是啊,就是她曾经告诉我的:爱不爱,合不合适,在不在一起,这是三件事。
她还是了解我的,甚至有时候比我自己都清楚我想要什么。如她所言,我想要的生活,是一眼看不到的未来。或许我是一直无知的,但充满可能。可是见到赵默的家人,我感觉他们所期待的是另一个常乐,追求平淡知足,一心放在家庭上的女孩。这对我而言,就是每天都在重复简单的生活。
老邪在吧台里听常乐说完,低声开口:“其实你喝醉那晚,一直拉着他,抱着人家不撒手。人家小伙子真不错,怕你磕着碰着,小心翼翼的保护着你,抱着你。虽然笨手笨脚的吧,但是我能感觉他是个很负责任的孩子。而且……那晚是你主动亲他的,可能是酒壮怂人胆了吧。”
我终于明白杜明兖之前的话是什么意思,责怪老邪:“之前问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本来准备把这事烂在肚子里,这样你就不会产生什么不该有的感情。因为他是明星,又那么小,一旦你们在一起了,你知不知道你要面对什么。”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干了,“上次你们来酒吧之后,他经纪人来接他,我看到他眼睛红红的。不过常乐说得对,这些事情你要自己判断。”
我低着头,心里暗骂这个生活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