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2017年的最后一天,我醒来的时候杜明兖已经离开。他给我留了纸条,简单的四个字:新年快乐。我将纸条放到卧室的床头柜里,这里不知不觉攒了不少他留下的纸条,没有日期,没有落款,几个字都是他当时的心情。
说来也奇怪,明明这么年轻的孩子,却总喜欢用老套的方式,比如留下纸条而不是发微信。他对社交媒体的排斥倒是令我以外,似乎只有上个世纪的交流方式才能让他觉得心安。
我记得他曾经说过,他最喜欢80年代,那个时候车马满,人跟人的沟通都要靠写信,无法交流的时候多是思念,所以那个时代的人情感更细腻,感情更充沛,而不是像现在,太容易见面沟通,所以大家反而不知道珍惜。他拍过几次杂志封面,都是80年代的复古风,他像个风度翩翩的富家少爷,一笑起来梨涡能融化一个时代的少女心。
我打开手机,想查看今天杜明兖会出席哪个夸年演唱会,刚打开微博就看到很多贴心的粉丝已经列出了不错过杜明兖的时间表,几点几分什么卫视,列的清清楚楚。
曾经我以为这些粉丝都是爱的疯狂,所以练就一身福尔摩斯的本领,后来入行,也跟许多粉丝后援会的会长等接触过,逐渐明白他们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大多都直接来自经纪公司,和我们这样的公关公司。
想到这里,最近张经理他们比稿的项目似乎拟定邀请杜明兖所在组合合作,还是很希望他们能合作成功的。生活中的人,突然出现在工作中,感觉像是跨次元的存在,很有趣。
这时手机响起来,我一看是苏沐言。
“喂,高兴。”苏沐言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你为什么一晚上都不理我,我给你发了很多信息你都不回复。你怎么了,我做错什么惹你生气了吗?”
听他无精打采的声音,我有些心疼:“没有,你想多了。我昨天太累了,回家就睡着了,没来得及跟你说。我刚起来,正要给你回信息。”
“你骗人,我昨晚一直在你家楼下,你的灯开到很晚才关。”他争辩,“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你居然在我家楼下守了一夜?!”我惊讶道,心里既担心他又有些后怕,他对感情有些歇斯底里,我只是没回复信息他就会跑来都在楼下一夜。如果让他冒然上来,如果他在我家里见到杜明兖,还不知道会捅出什么篓子。
“我很累,我可以上去吗?”他哀求。
“不行。”我几乎立刻拒绝,但有找不到什么借口,但不能让他习惯来我家,“你等我10分钟,我下来。”说完我挂断电话,跑去卫生间洗漱。
当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并没有靠在车边等我,而是坐在驾驶座上,面无表情。
我自己也觉得有些过分狠心,于心不忍,便主动柔声问:“是不是很累,要不我请假陪你在家休息一天好吗?”
“为什么我不能去你家?你藏了什么?你是不是,喜欢别人了?”他眼睛发红,黑眼圈很重,鼻头也红红的,看起来刚哭过。我有点手足无措,可我必须死咬着最后一道防线。
他继续说:“今天凌晨我看到一个男孩从这栋楼走出来,从背影看起来很像杜子轩。这太巧了,让我不得不怀疑……”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个杜明兖,每次都叫他直接去地库离开,非要走到地面上。难道要被发现了吗?我不自觉的慌了神,手有些发抖,感觉四肢慢慢麻木发凉。
苏沐言察觉到,立刻转向我,双手握着我的肩膀说:“难道你真的找了一个长得像杜子轩的小奶狗?你真的变心了吗?你不喜欢我了吗?就因为我不像杜子轩吗?你有那么喜欢他吗?”
听了他炮语连珠的发问,我懵了,跟我想的不一样,他以为我因为喜欢杜明兖而找了个跟他相似的小奶狗。我偷偷松了一口气,想来有些可笑,摇摇头笑起来。
“你笑什么?我说的不对吗?”他焦急的问,不自觉的双手攥的我肩膀发酸。
我忍着疼,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安抚道:“傻孩子,听听你说的什么傻话。”
他有些迟疑,我借机把他揽在怀里说:“这样吧,我今天不去上班了,我陪你好好跨年。不要胡思乱想了,我怎么会喜欢别人呢,你这么优秀,对我有这么好,谁都比不了啊。”
他委屈的趴在我怀里,鼻音很重,似乎又要哭了:“吓死我了,我以为你真的不要我了。高兴,我爱你,我真的爱你。”
我从来没想过自己听到“我爱你”这句话会无动于衷,我轻轻拍拍他的后背说:“不会的,我怎么会不要你呢。可能这几天有些累了,就想无所事事吧。”
“好,我们回家,什么都不做。”我帮他擦干眼泪,捧着他的脸说,“情绪稳定了吗,可以开车吗?”他点点头。
我在路上跟老板请假,他顾及我这两天的情绪,特别批准。我又告诉张闷儿,他愤愤不平:“高兴姐,你又出去玩了不带我。你今天不来,可是错过一个大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