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之间手抓住了战冀胸口挂的玉坠,战冀顺势捉住他的手,抚摸他空无一物的胸口:“你的呢?我送你的玉坠放到了哪里?”
“……碎了。”碎在当年得知战冀突然退学时,夏熙不顾自己不熟练的驾驶技术便偷开景母的车急急追去机场而发生的那场车祸里,夏熙还因此而得了膝关节障碍的车祸后遗症,不仅不能再开车,至今左腿无法完全屈起。不过玉坠的丢失才是他觉得最难过的事,恍恍惚惚的摇头:“我把它弄丢了……”
原来他不仅忘了他,还扔了他送的玉坠。
他本来就知道他不喜欢他,一直以来都只是他一个人的暗恋,新得到的这两点信息让战冀心中更冷。脑子里有一块东西迅速堆积,在他无法分辨那是伤心愤怒还是更多无法形容的其他东西之前便滚成一个漆黑的漩涡。
这竟让他的意识获得前所未有的强大,开始认真幻想怎样断绝眼前这个人的后路,让他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将他关起来,除了他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任何人。
嗯,那是可以实施的。意识不断活跃,他的手机已经被他扔掉了,带他来的中途也换过了车子,他可以直接带他回港岛,将那里新买的山顶别墅重新整修一遍,拆掉网线并改装门锁和窗户……
超出承受范围内的疲倦已经让夏熙昏睡过去,战冀将全身都布满红痕的宝贝带到浴室,小心帮他冲洗的时候又从头到脚吻了一遍。那水雾中诱人的肉体如秋天从海里刚捞起的河蚌,狠狠掰开紧闭的壳后就会露出来最甜美的贝肉,咬下去温软滋腻,让人恨不得连贝壳缝隙里都一一舔过去,每一点肉都嚼碎了,再用舌尖探到底,将汁水吸得干干净净。
对了,不仅要改装门锁和窗户,还要做定制一个锁链。他不可以离开,也不能穿衣服,甚至不能在他外出的时候进食或排泄,只有他在的时候才能满足所有生理需求……
想到这个的时候战冀之前吻遍夏熙全身时都没有想过强要他的欲念却一下腾升了,他不得不强迫自己将视线从夏熙身上移开。抬头正好望到浴室墙上的玻璃,战冀竟然发现自己在微笑,并被自己的笑容吓了一跳。
他企图控制自己,……但显然有些事情不太对,他整个人都不太对。
也许他和他的母亲一样,本来就是个疯子。
而此刻的聂涛已经找人找的快疯了。
查了会所的监控又去找公安调每条路段的摄像记录,终于锁定了一辆车牌尾数为06的黑色宾利。
☆、第89章
此刻的时间已经将近凌晨一点了。虽然战冀中途换了车,但这里是京都,是聂涛的地盘,终究还是顺藤摸瓜的查到了夏熙的基本位置。
其实如果战冀真的想把夏熙带回港岛或藏在哪个地方,聂涛就算动用再多的人也一时之间只能束手无策。战冀的外公是黑道起家的,战冀不仅完全继承了这一点,还把他外公当年的人脉资源一手接下来并进一步扩大发展。他现在做的生意就算称不上完全的‘黑’,但也大多是灰色地带,而在这行混的人在追踪和反追踪方面的能耐恐怕是警方都比不了的。
不过战冀并没有把夏熙带走,他既然会因为爱而产生疯狂的占有欲和那种近乎变态的想象,也会因为爱而努力的控制和压抑。更重要的是他帮夏熙洗完澡后发现他好像着凉了,手脚很冰,额头摸起来却有一点热。
顿时担心的把所有念头都抛开了,急忙把夏熙擦干抱上床,套上一套质地很软的棉睡衣,然后将人搂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包住,最后盖上厚厚的被子。
用这种捂汗法对付着凉还是有一点用的,起码夏熙安稳的睡了一觉,全身被捂的热腾腾的,苍白的小脸也透着红晕,粉嫩的让人想咬一口。天亮的时候战冀醒来望着靠在他胸口沉睡的人,呼吸都顿了几秒。
这种静静依偎在怀中的甜美,但凡尝过了就没法戒掉。
隔了许久,战冀才小心翼翼的低头用自己的额抵上夏熙的额,感觉还是有点热,随即轻手轻脚的下床,让手下人去买药。
夏熙醒的时候只觉得头疼欲裂。
不止是头,竟是全身上下每一处都疼。也许是宿醉的原因,按着脑袋努力回想了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得到的记忆却非常零散。他好像看到了战冀,而且……
夏熙稍稍一动,摩擦到衣服的部分皮肤便传来一阵火辣辣的感觉,眉头顿时皱的更紧,系统提示音跟着响起:“叮——,被虐值增加3点,现被虐值为25。”
果然是战冀。夏熙心里不由一惊,随即拉开衣服,满身细细密密的吻痕让他整个人都不好了。与此同时外面隐约传来一阵嘈杂,听起来竟有点像聂涛的声音。
聂涛几乎把能用的人都动用了,公寓四周还隐匿着一整队特警,问眼前的战冀:“小晞在哪?!”
其实战冀在他还没来之前就接到了手下的电话,说这里突然被条子围住了,不过他只是冷冷回了句尽快买药回来,其他不用管。他此刻的声音依然是冷的,但神色多了份缠绵的味道:“小晞还在睡,……因为昨晚太累了。”
言语中的暧昧不明让已经心急了一整晚的聂涛一下子便沉了脸,一向优雅得体的外壳都绷不住了,直接抬手一拳揍了过去。
他很早就已经是跆拳道黑段,又从小就训练过其他格斗技巧,动作又快又狠,绕是战冀反应再迅速也晚了半步,拳头擦过颧骨带出了一大片青。战冀微眯起眼,二话不说回了一拳,以更快更狠的速度虎虎生风。
虽然聂涛的功夫底子很好,但毕竟是个养尊处优长大的少爷,实战经验完全不能跟在市井间摸爬滚打的野路子出身的战冀比,这一拳竟刁钻到令他躲闪不及,被直直砸中额角,连眼眶都跟着疼。
聂涛身后跟着的保镖立即哗啦啦的围了上来,战冀那边的手下也在这时赶到,为首的那个还拎着药:“boss,我不知道您要哪个,就把药店推荐的全都买了一盒……”
一袋子的退烧贴感冒药还有止咳糖浆,甚至连伤药消炎药都有,聂涛一眼扫去更是连声音都发狠了:“小晞到底在哪?!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小晞抱的什么龌龊心思,我告诉你,你就算将来爬的再高也改不了骨子里泥腿子的底层身份,也永远都连小晞一根指头都配不上……”
这可以说是战冀的唯一痛脚,因为他很清楚自己配不上,每次面对景晞时产生的自卑感都让他不安甚至恐慌。战冀怒极之下反而冷笑出来:“那你不眠不休大张旗鼓的找到这来又是对他抱着什么心思?难道不是比我更龌龊百倍?明明是个内心龌龊却还不敢暴露的孬种,却整日在他面前伪装成一个好哥哥……”
聂涛抬脚就往他肚子踹过去。
两人可以说彻底撕破脸皮,聂涛脸上头一回露出这样浓重的狠戾,一脚不中又是一脚,狠狠朝人体防御脆弱的膝盖上踢。第二脚到底结结实实的踹上了战冀的腿,战冀随即回以兜头一拳,每一招都是往死里打的架势。
这是聂涛和战冀第三次见面,第一次是在医院,景晞因为幽闭恐惧症而休克住院的时候;第二次是得知了他们竟是同父异母的兄弟;第三次就是现在。两人的动作均利落又狠辣,完全不顾平日里的身份和稳重,如争王的兽类般拳脚相加。聂涛的保镖和战冀手下的保镖也对上了,待夏熙跑到外间门口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发不可收拾的混乱场面,顿时着急起来。
背对着夏熙的战冀没有察觉到他的到来,聂涛却用余光看见了,然后在战冀一个下勾拳打过来的时候刻意顿了顿。
下一秒被直直打在了胃上,整个身体都蜷起来微微一晃,夏熙见了果然立即担心起来,想也不想便奔过去,挡在聂涛身前冲战冀道:“战冀!你在干什么?!”
夏熙对聂涛的明显偏向让战冀紧紧抿住唇,于是手上的动作依旧未停,推开夏熙继续动拳,招招下死手。聂涛再度被捣到小腹,脸色瞬间白了,甚至撞倒在地上。
“住手,不要打了!”夏熙身上的皮肤随着动作又火辣辣的疼起来,头也疼的几乎要炸掉,此刻混乱的情形更让他的火气彻底冒了上来,企图拉住战冀。
可惜两人力量悬殊太大根本拉不住,眼看战冀还不停手,夏熙竟在思维混乱中一巴掌打到了战冀脸上。
啪的一声响,几乎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战冀的那些手下甚至可以说全然惊呆了,战冀本人自然也停了,头被打的微微偏了偏,指印随之慢慢浮上来。许久才把头抬起,然后深深看了夏熙一眼,这一眼竟血淋淋的让人心惊。
夏熙心里也压着很多火,气他当年不吭一声便走人又不吭一声就回来,气全身上下散架般的疼和昨晚的不明不白,夏熙努力硬下心来,不再看战冀,扶起聂涛便准备离开。
“景晞。”手在转身之后被拉住,绕到他身前的高大身影紧接着将他整个人笼罩,如一团黑压压的云。
这场景就像他们在班里第一次正式见面,他也是如黑云般笼罩过来,在全班上下都略显紧张的屏息中,却只见他慢慢蹲了下来,轻轻按住他被撞到的太阳穴,问他要不要去看校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