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冰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年轻,留着小平头,看起来很精明,胳膊下夹着一个手包,便道:“请进来吧!”
谁知那小年轻冲夏言冰拘谨地笑了笑,匆匆打量了一下办公室里面的情形,然后扭头便走了。
夏言冰就有点发懵了,他以为那小年轻就是自己老朋友的那位亲戚呢,谁知道对方问了一句就又消失了,这让他有些摸不到头脑。
曾毅也觉得奇怪,对方专门问了这里是不是夏言冰的办公室,明显就是专程来找夏言冰的,怎么一晃就走了呢,他笑着道:“你说这人怎么做事的,虚晃一枪!”
夏言冰笑了笑,道:“估计是找错地方了吧!来,小曾你喝水,等我应付完今天的这个病人,咱们到家里去聊!”
话音刚落,又传来了敲门声,夏言冰扭头去看,发现还是刚才那位小年轻,当时就有些怒了,道:“你找谁?”
那小年轻不好意思地笑笑,但没有回答夏言冰的问题,而是侧头对着门外就喊道:“小舅,就是这里了,我都问过了,里面情况我也看了,没有女人在。”
这一句话,把曾毅都给搞懵了,这又是小舅,又是女人的,对方到底要做什么啊。
夏言冰也生气了,喝道:“你是干什么的,在这里大呼小叫,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此时门口就又多了一个人,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脸上带着一个大口罩,头上的帽子拉得很低,完全看不到对方的长相,只看到对方的身型很胖。
曾毅就站了起来,暗自戒备,对方如此遮遮掩掩,怕是不怀好意吧,难道是夏言冰平时治病得罪了什么人吗!
“你是干什么的!”夏言冰也觉得对方的举止奇怪,指着那人,道:“看病到前面的门诊大楼去!”
那人开口了,道:“您就是夏主任吧?夏主任您好,我是宋院长介绍的,是从沙南省过来的!”说着,那人弯着腰,恭敬地朝夏言冰伸出手。
夏言冰脸色怒色才去了一些,原来这就是自己那位老朋友介绍来的亲戚,这也太离谱了,不就是看个病,竟然搞得如此神神秘秘,不知道的还以为要行什么不轨呢。他伸出手,跟对方的手轻轻一碰,道:“原来你就是老宋说的那个亲戚,我等你好半天了,进来吧!”
曾毅站在里面,听到对方的声音觉得有些耳熟,但一时不能肯定对方是谁,只知道这一定不是自己很熟悉的人。等看到对方伸出的那一双手,又听对方讲是从沙南省来的,曾毅心里就乐了,他已经知道对方是谁了。
夏言冰还对之前那位小年轻的举动有些不满,道:“来了就直接过来!在门口喊了一声,又不说是干什么的,这会让人误会的!”
胖子直点头,道:“夏主任你多担待,我这个外甥是山里长大的,没见过什么大世面,有什么做得不对的,你只管批评就是了!”
夏言冰一听,也就懒得跟对方计较了,道:“坐吧!你的情况,老宋事先也没跟我交代,你先把情况说一说吧!”
“好,好!”胖子又点了两下头,就跟着夏言冰过去要坐下,等进来办公室,迎面看到曾毅,胖子当时就定住了,眼神里有些慌乱。
夏言冰此时已经坐在了自己的办公椅里,随手摊开一本新病历,然后从口袋里掏出笔,指了指办公桌旁边的椅子,道:“就坐这里吧!”
胖子有些犹豫,站在那里没动,他看着曾毅道:“夏主任,你这里好像还有病人,要不你先忙,我不着急的!”
“让你坐,你就坐!”夏言冰被这人折磨得有些烦躁,道:“这里只有你一个病人,这位也是我们军总院的专家!”
胖子就有些踟蹰,站在他身后的那年轻人,却突然像是回过神来了,很豪气地道:“小舅,你在这里看病,我出去帮你把着风!”说完,他直接退出了夏言冰的办公室,出门之后还把门给死死地合住了。
曾毅心里乐坏了,这可真是一对活宝啊,胖子的意思,其实是想让自己回避,没想到他外甥倒是先回避了。
“夏叔,那你先忙患者的事!”曾毅就看着夏言冰,指了指门外,笑了道:“我出去转转!”
夏言冰当时就有些不高兴,孰轻孰重,他心里完全能掂量清楚,当下就道:“小曾你就坐在这里,正好帮我一起瞧瞧这个病!”说这话的时候,夏言冰对自己老朋友的这位亲戚极度不满了,看个病,竟然这么多的讲究,就是中央首长也没你这么大的规矩。
曾毅对这位胖子的病,并没有任何兴趣要知道,虽然对方浑身上下都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并不能观察气色,但曾毅其实已经知道对方是得了什么病,只是懒得过问罢了,正好对方也不想让自己在场,曾毅干脆就回避了。
“坐着有些闷,我出去透透气!”曾毅说到。
夏言冰却有些较真了,直接起身把曾毅按住,道:“你刚来坐下的,要透什么气,就在这里等我一会,等我看完这个患者,咱们就到家里去!”
夏言冰可不认为曾毅有任何需要回避的,因为曾毅本身是大夫,你既然是来医院看病的,就不应该讳疾忌医。再者,曾毅的医术水平那是极高的,深受翟老的信赖,今天能坐在一旁听一听你的病情,那还是你沾了光呢。
要不是碍着自己老朋友的面子,夏言冰都想甩袖子走人了,自己怠慢了谁,也不能怠慢曾毅,自己老朋友的这个亲戚,实在也有些难伺候。
曾毅又推辞了几句,但夏言冰很坚持,曾毅也就没了办法,只好端着水杯坐在了一旁,但心里打定主意,自己绝不过问这个病情上的事。
夏言冰按住了曾毅,回头很不满意地看了那个胖子一眼,道:“说说你的情况吧,姓什么叫什么,今年多大岁数了?”
胖子明显犹豫了半天,最后才道:“我姓……白,今年三十七了!”
曾毅一旁微微摇头,心道这个胖子真是有意思,连姓都不敢如实相告!不过呢,曾毅也能理解,因为对方的这个病,实在是不怎么好启齿,这也是曾毅刚才要回避的主要原因,只是夏言冰很坚决,曾毅才不得不坐在这里。
夏言冰在病历上快速记了两笔,问道:“你都有什么问题,讲讲吧,是哪里觉得不舒服。”
胖子吭哧半天,也没讲出个所以然来,似乎是很不好意思讲出来,最后还是从包里掏出以前的旧病历,以及各种检查报告,一古脑全放在了夏言冰面前,道:“夏主任,具体情况都在这里了,还有以前大夫的诊断,您请过过目!”
夏言冰就随手接过对方的病历翻开,里面密密麻麻写了有大半本,看来是之前已经看过了不少的大夫,估计是没什么效果,所以才到军总院来了。在第一页上,清楚写明了对方的症状名字,夏言冰一看,就抬头望了对方一眼,心道这人看起来挺健壮的,怎么会得这种病啊,难怪要如此遮遮掩掩、藏首藏尾了。
之前的大夫,对这个胖子的病情做了个诊断,叫做病理姓遗精,只是病因却不明不白。
夏言冰往下看了看,等看完症状描述,神色不轻松,道:“你的这个病,似乎非常严重啊!”
在病历上,清楚写明了对方遗精的严重程度,说是听到女人的声音都会自溃而遗,这种程度的遗精,夏言冰以前别说是碰到,就是听也没听说过,这算是个疑难杂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