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枕边人不高兴,朱倩倩小心翼翼的爬起来,越过儿子,来到宋启航身边。两只手臂将人搂住,朱倩倩十分幸福的将头依偎在宋启航肩窝处,“还生气呐?今天要不是我,齐晋能那么痛快的给你掏三个亿开公司啊?三个亿啊......起航,那不算是一个太小的公司。”
宋启航深吸一口气,他想推开朱倩倩,可联想到她脸上的巴掌印,终究还是忍住了这种无情的动作。
“你终于如愿以偿了。”
“哎呀,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和儿子,还有爸么!”朱倩倩窝在宋启航怀里小声嘟囔着:“我自己能花几个钱啊。”
宋启航勉强勾下唇,“那我替全家人谢谢你。”
朱倩倩见宋启航并不像从前那样把她抱在怀里,反而态度十分冷淡,她伸出手指在宋启航胸膛上画圈圈,“还在为白天的事情生气呐?哎呀,我说那种话刺激你,也是因为当时太生气的缘故。我要是真觉得你没出息、不算男人,当初还会铁了心嫁给你啊?夫妻俩吵架是常有的事,的确是我先动的手,可你不还打了我一巴掌么?”
宋启航当下哑口无言,心生愧疚,两只手紧紧搂住朱倩倩,“对不起。当时你口口声声逼我去管齐晋要钱,否则就跟我离婚,我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做那种事。”
“没关系,你不好意思,由我来说。齐晋这不也同意了?”
事到如今,宋启航还能说什么。
孩子都有了,朱倩倩可是从宋启航上大学的时候就开始和他谈恋爱,夫妻间没有了感情,可亲情还在。只要朱倩倩高兴,能继续圆满这个家庭,宋启航万事只能由着她。
否则,两个人一旦真离婚,乐乐会离开亲妈,宋振更接受不了。
...
隔了两天的时间,刑子泰又来齐家串门。
这回是纪欧娃给他开的门,刑子泰扒着脖子往客厅里望了两眼,这才对眼前这个极美的女人打招呼:“嫂子!”
纪欧娃皱起眉,她昨晚听齐晋念叨过刑子泰和齐雨薇之间的事,所以对面前这个小警察毫无好感。
“谁是你嫂子,”纪欧娃淡然的纠正刑子泰,“来我们家的客人,都是称呼我齐太太。”
刑子泰当下反应过来,笑着对纪欧娃解释道:“家里不是还有伯母吗?我担心称呼您齐太太,会把您二人混淆。”
纪欧娃拉下脸,“我和你一样大,把那个‘您’字去掉!叫我的名字,或者姐姐。”
“......”
刑子泰进门之后,纪欧娃“嘭”的一声把门关上。
齐雨薇正好从房间里走出来,刑子泰立马跑过去,跟在齐雨薇身边小声道:“你嫂子可真厉害,吓得我都不敢说话了!”
齐雨薇有些奇怪的瞥了他一眼,转身去了老太太的房间。
刑子泰:“......”
齐老太紧接着就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客厅里的刑子泰立刻眉开眼笑。
“李姝啊,齐晟,还有齐晋,快赶紧下来,咱们家来贵客了!”
刑子泰:“......”他本来是想来看看齐雨薇就走,齐老太这一嗓子,把家里人全都给吼下来了。
刑子泰同时被五双眼睛注视着,他如坐针撵。
齐晟说了两句就回了房间,齐晋有公事去二楼接电话。李姝笑着问候了刑子泰几句,也去了卧室。
整个客厅里,就剩下刑子泰自己,和身边笑眯眯的齐老太,以及......一直虎视眈眈盯着他的纪欧娃。
“你以前......有没有谈过女朋友?”
纪欧娃眯着眼睛问刑子泰,刑子泰立刻挺直了腰背,“没有,雨薇是我的初恋!”
“真的?”纪欧娃上上下下打量他,刑子泰以为纪欧娃不相信,顿时举起手,“我用我的人格保证。”
纪欧娃忽然勾下唇,“我倒是希望雨薇找一个有过恋爱经验的男朋友,最起码,知道怎么疼女人。很明显,第一条你就被pas掉了!”
“......雨薇和我相处挺好的,我对她也挺好的。”
纪欧娃从心里藐视刑子泰,“那你说说,怎么就好了?”
“帮她干活儿,给她买衣服,还......给她送感冒药,知道关心她,了解她的口味和习惯。”
“能说出来的好,那都不算好,不信你问问齐晋。”齐晋正好接完电话出现在二楼,纪欧娃转头望向他,“齐晋,你觉得你对我好不好?”
齐晋正拿着手机回信息,听此不由得错愕一下,他思索片刻,皱着眉对纪欧娃答道:“我也不太记得......我今天貌似没惹着你吧,当着外人问我这个做什么。”
纪欧娃转头将眼神睇向对面的刑子泰,“看到没有。这个男人每天为我做饭,对我言听计从,不管任何事,首先顾及我的感受,完全不在乎外界的谬论......包括他的父母,甚至都及不上我在他心里的地位。就这些,齐晋都觉得对我不够好,你有脸说你对雨薇做的那些事叫做好?”
“.......”刑子泰:“我会尽量做到这些,等我——”
纪欧娃哼了声,“等?等到什么时候,等我们雨薇为你耗尽了青春,才发现你并不是那个可以和她共度一生的男人?”
一直坐在旁边的齐老太听不下去了,她知道纪欧娃故意为难刑子泰。齐晋的确是对纪欧娃没脾气,可那也是建立在纪欧娃为他吃过苦,又生了俩孩子的份儿上。
纪欧娃拿最现实的例子嘲讽刑子泰,好让他知难而退,齐老太心道,你有那种极品公婆怎么不说了。雨薇嫁给刑子泰,那算是下嫁,哪个公婆哪敢给雨薇气受。
“其实啊,你嫂子就是想教给你八个字。”齐老太笑眯眯的帮着刑子泰解围,“打不还口,骂不还手。反正,我看我大孙子,就是这样疼媳妇的,你只要做到这一点,保准过你嫂子这一关!”
纪欧娃:“......”
...
刑子泰在齐家逗留到晚上十点钟才离去,齐雨薇站在窗户前看夜景,她心事重重,天上的星星和月亮,并没有闯进她的眼中。
口袋里的手机发出震动,齐雨薇掏出来划开以后,是一个陌生的来电。
号码是新补的,齐雨薇担心是朋友打来的电话,赶紧接听。
“喂?”
“......看窗户下面。”
熟悉的嗓音从手机那端传来,磁性又悦耳,齐雨薇心里一跳,下意识的就垂眸望向窗户下面,刑子泰正站在院子里笑着和她打招呼。
“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先别着急!”刑子泰站在冷风里,目光灼灼的注视着站在窗前的齐雨薇,“从这个角度看你,很漂亮......高高在上,望尘莫及。”
齐雨薇听不懂他的意思,“你不是要走,还站在冷风里干什么。”
“心疼我?那下次就出来。”
齐雨薇:“你爱站多久就站多久,跟我没关系!”
“......”
见刑子泰不吭声,齐雨薇忽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你怎么知道我电话的?”
“奶奶告诉我的,尾号一串6,很吉利的数字,我一遍就记住了。”
“......”齐雨薇真心怀疑这是不是自己的亲奶奶。
刑子泰成功看到齐雨薇憋屈的表情,他在电话里笑出声音,“这个是我的号码,我知道你一定不会存,所以我每天就多打几遍,让这串数字印在你的脑海里。”
齐雨薇冷笑声,又道:“我嫂子都跟你说什么了。”
“......给我来了下马威,说我要是敢抛弃你,就叫你哥的人堵到我局子里,把我吊起来打。”
“真的?”齐雨薇想想,按照纪欧娃的臭脾气,的确有可能为了护短儿做出这种事。
“呵呵,”刑子泰笑着叹口气,“你嫂子,怎么会是这种粗鲁的人。”不过,也接近了,嘴里都能下刀子......甚至一个眼神都能把邢子泰吓尿了。
齐雨薇有些不高兴,“你也觉得她很美。”
刑子泰:“你嫂子长什么样儿来着?我忘了。”
求生欲很强的一个男人,齐雨薇憋不住乐了下,“美你就承认,我不会告诉我哥,你窥伺她。”
“事实上,她在我眼里很平庸,真的。”
齐雨薇不语,刑子泰站在院子里直勾勾的望着她,“当你有了真正爱着的女人,就不会去在意其他女人的长相。你嫂子给我的印象,除了严厉就是不苟言笑......”
“我哥的确很怕她,不过......也很爱她。”
齐雨薇的目光跳跃到星星上面,她回想起哥嫂在一起的日常生活,只要纪欧娃一个表情,齐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嫂子不想做的事,哥从来不违背她的意愿,更不会为了打成某种目的,去伤害她、利用她,处处都为她着想。甚至与父母对立。那,才是最纯粹的爱情。
想到这里,齐雨薇呼吸一窒,“挂了吧,没什么好谈的。”
隔着几十米远的距离,刑子泰都能看到齐雨薇身上涌出来的浓烈忧伤。那么消瘦的一个人,站高了,更不显肉,刑子泰心底蔓延过心疼。
“不想谈,就听我说说。”
“可是我不想听!”
“那我还找到你家去。”
“......下次别找来了,我更不想听你的电话!否则我就逃到很远的地方,让你再也找不到我!”
齐雨薇说完就挂了电话,她转过身去怔怔的靠着玻璃发呆。
刑子泰站在院子里注视她很久很久,这才压下唇角,转身上了车。
齐老太站在别墅门口,望着这一幕笑眯了眼,“还是个挺执着的小孩儿,老婆子我眼光没错。”
李姝紧接着就跑出来,“妈,这么晚了还顶着冷风站在外头。刑子泰不傻,他不可能站在院里一宿不走的,再说家里的保镖也不是摆设。”
“我这不是瞎操心吗,”齐老太被李姝搀扶着往屋里走,“孙女儿的终身大事有了着落,我走也走的安心。”
李姝不悦的啧了声,“您怎么又说这话!”
...
邢子渊被在集体牢房里关了几天,这几天他可以正常的吃饭、睡觉,不用像在特殊牢房里那样,时时刻刻担心有齐晟的人会潜进来将他偷偷干掉。
“老大,这东西你要不要?”
靠过来的一个光头男人呈给邢子渊一本被磨破了边儿的黄色书刊,邢子渊看到封面上那个穿着比基尼的女明星,顿时嫌恶的皱起眉头,“把它拿远一些。”
光头男人收起黄色书刊,有些奇怪,“您......不需要啊?房里的兄弟都对着这个‘打枪’,我可是好不容易才给您抢过来的。”
刑子渊表情淡淡的,“不需要。”
光头男人又神秘兮兮的靠近刑子渊,“您就没有喜欢的女人啊,把照片儿贴在封面那个女人的裸体上,很来灵感。”
邢子渊脑海里闪过齐雨薇的音容笑貌。
他十分反感光头这样说。齐雨薇那么纯洁的一个女孩子,怎么能拿她的照片用来做这种肮脏的事。
“下次再让我听到从你嘴里提出来......”邢子渊靠坐在墙壁上,冷漠的睇了眼光头,“舌头,就别想要了。”
光头摸了下自己的嘴巴,讪讪的退到一边儿去。牢房里正是最热闹的时候,打牌、聊天、看黄书,做什么的都有。
只是他们都离刑子渊三米开外,对这个杀人狂魔保持一定距离。而刑子渊也从来不参与这些,多大部分都在睡觉或者思考。
这些人和他相处几天,也早就摸清了刑子渊的脾气,只要每个人保持身体干净,身上不散发出难闻的气味,说话时不发出太大的声音,刑子渊是不会管他们的。
这种相处模式,大家不得不习惯。
墙角里有几个人在窃窃私语,看上去是在围着黄色书刊讨论,实际上正在议论闭眼假眯的刑子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