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欧娃又仰头喝完。
“第四杯,感谢你为我生了两个孩子!”
“……”
第五杯、第六杯、第七杯,纪欧娃已经听不清对面的男人在说什么了,甚至连他的样貌都看不清。
齐晋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纪欧娃身边,他揽起已经醉倒在桌上的女人,纪欧娃一仰头就像瘫烂泥歪进他怀里。
“齐晋……”纪欧娃睁开迷蒙的双眼呢喃着,声音醉人的好听。
齐晋两只手搂紧她,纪欧娃脑袋枕在他肩膀处,神志不清的打量他深邃英俊的五官。
“喝多了?”男人目光炯炯。
纪欧娃费力的点下头,“你把我灌醉了……”
“心里难受?”齐晋绷着脸,声音却温柔。
纪欧娃还是艰难的点下头,“你说……祝福我找一个什么样的男人来着?”
“比我对你更好的男人。”齐晋一字一顿重复道。
纪欧娃是真的喝多了,躺在男人怀里开始傻乐,“对我再好,我也不喜欢。哪像你……”
“心里还有我?”
纪欧娃闭上眼睛轻轻的点下头。
齐晋紧绷的面色终于有所动容,望着女人醉红的小脸儿,声音低沉道:“我说违心的话,你才开心呢。”
纪欧娃都快睡着了,听到男人的声音忽然笑了下,她抬起手掌缓缓的抚摸男人轮廓分明的侧脸,“那我让你找一个比我好一百倍的妻子,也是违心的。我祝你找一个比癞蛤蟆还丑的女人,祝你们婚姻不幸、家庭不和、性生活不和!我会蹿倒我儿子和女儿破坏你们的婚姻,呵呵。”
齐晋:“……”
纪欧娃打了个嗝儿,脑袋貌似有一丝清明,她睁开眼皮子揉了揉脑袋想要坐起来,“我怎么躺你怀里了,真奇怪。”
齐晋用力将她搂住,纪欧娃重新跌进他的怀里,深邃的眸子在望着女人精致娇媚的五官时,瞬间变得冷冽,“你找下家就可以,凭什么我就不行,霸道。”
纪欧娃意识虽然混沌,但也听清楚齐晋的每一个字,她又大着舌头回答道:“对,我就是霸道,又不是一天两天了。都是被你惯的,怪谁……”
“你不要我,还不许别人要我?”
“不许——”纪欧娃闭上眸子呢喃着:“那样我不开心。”
“不开心,就别走。”齐晋眸子闪了闪,声音蓦然变得格外温柔,“上回是我错了,我不该那么质问你。”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原谅你,我不开心。离开你,我更不开心……我和你妈,你必须选一个,哪个最重要,你选啊……”
“选你,”齐晋在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儿上亲了下,“一直都是你。”
“谎话连篇,选我还发火,你讨厌……”
纪欧娃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躺在齐晋怀里打起了香鼾。
齐晋定定的望了她片刻,最后两只长臂把女人抄在怀里,打横抱着她要上二楼。
齐晋抬腿要迈楼梯的时候,纪欧娃忽然在他怀里翻了个身,调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齐晋……”
女人睡着了,口口声声都是他的名字。齐晋顿了下,抱着纪欧娃大步跨上楼梯。
纪欧娃房间里弥漫着清新的香味儿,齐晋把她放到床上以后,打算去开灯关窗,没想到纪欧娃根本不撒手,两只嫩藕似的胳膊依然抱着他的紧窄的腰身。
“齐晋,别走。”
声音低喃似雪雁,齐晋心尖儿一颤,保持着跪在床上的姿势,声音变得沙哑起来,“这不是你赶我走的时候了。”
“留下来。”
含糊不清的三个字,瞬间激起了压抑在男人内心已久的情绪,齐晋胸腔里有巨浪在翻腾。
他将侧躺着的纪欧娃翻过身去,轻柔热烈的吻一路从她脖颈到精致的蝴蝶骨。
正在闭着双眸的纪欧娃有了反应,凭着自己的感觉去解男人胸前的扣子。
“这次可不是我强迫你的。”
纪欧娃也搞不懂自己是在睡梦中还是在现实中,望着男人那双炙热的眸子,轻启红唇:“我想你。”
…
齐宅。
李姝将睡着的齐贝艺放到了自己床上,她和齐晟一起弯腰盯着睡着的小家伙儿,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眼里、心里,都是小孙女儿。
“瞅瞅,这小家伙儿,睡觉都吧唧小嘴儿,梦见吃什么了?”齐晟笑呵呵的望着睡着的齐贝艺。
李姝弯着唇角对齐晟说道:“肯定是梦见吃猪蹄儿了!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把她馋坏了,老太太拿起猪蹄让贝贝舔了口,小家伙儿抱着就不肯撒手了。还是我哄了半天才要出来。你去接电话,没瞧见她那副样子,可把老太太笑坏了。”
李姝说完就又爱怜的望着孙女儿,齐晟眉目慈和的嘱咐道:“也别总是让妈喂她一些带味道的东西,否则以后该不吃奶粉了。”
“那可不么,贝贝可精着呢!今天下午就没吃奶粉,我就骗她说呀,你喝了奶粉,奶奶就给你拿猪蹄。好家伙,一气儿喝了两百毫升!我听齐晋说她在家里就能吃,要不是咱们家有钱,还真是养不起她了!”
李姝说完了,齐晟也跟着笑,两个人抬眸的一瞬间视线相撞,齐晟忽然若有所思的望着她,李姝顿时收了笑,站起身给齐贝艺掖好被角。
房间里又恢复了以往的安静,齐贝艺吧唧小嘴儿的声音时不时从房间里传出来,李姝笑眯眯的望着她。
齐晟踱步走到墙角,又问起了孙子,“蛋蛋呢?”
“跟着妈睡去了。蛋蛋一来我们家就跟着老太太,长时间不见,自然想。”
齐晟背着手仰天叹口气,“盼来盼去,谁也想不到捡来的孩子就是亲生的。”
李姝一点点压下勾起的唇角,“要不说齐晋媳妇有心眼儿呢,咱们俩,谁都斗不过她。”
“日子过好了,就别说那个。孙子孙女都给你生了,那就是我们齐家的功臣!多少人想盼都盼不来,往后别没事儿找事儿。”
李姝冷笑声,“我才懒得管她。”
齐晟见李姝是真的想开了,随即又问道:“齐晋两口子怎么样了,你去的时候,是不是正在闹别扭?”
“不知道,我去的时候,宋小鱼没在家,不然我能这么轻易把俩孩子接过来。”
齐晟点下头,李姝又道:“反正孩子我接走了,机会,也给他们创造了。至于能不能重归于好,那就看齐晋的了。”
“要不是因为你呀,两口子也不至于闹成这样。”
齐晟这话虽然难听,但口气却平和,李姝登时哑了口。说到底,齐晋心里还是有她这个当妈的。儿子嘴上不说,可从跟纪欧娃闹别扭这事儿就能看出来。当妈的千错万错,那也是亲妈!
齐晟打算走出房间,让孙女儿陪着李姝好好睡觉。
他刚要打开门,李姝冷淡的声音又从背后传来,“余曼彤……怎么样了?”
李姝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齐晟就来气。
“能怎么样,被你害的不轻!”
…
“哗啦~”一声,穿着白色梅花水印睡袍的余曼彤,猛地将桌上所有的日记本打翻到地上,“你们所有的人都骗我——”
古香古色的房间里传出一阵凄厉的哀嚎,正在外面烧东西的江书旗听到屋内的动静急忙跑进来,他一把从背后抱住疯了似的余曼彤,“彤彤你冷静一点!”
“放开我——”余曼彤满头的黑色卷发遮住了半张脸,江书旗从后面将她抱起来,余曼彤踢腾着双腿,疯了似的拍打江书旗的手臂,“你跟他们是一丘之貉!连你都骗我!”
余曼彤的声音歇斯底里,尖叫中带着嘶哑,乍一听很像鬼哭狼嚎。
江书旗费了很大力气把她扔到床上,余曼彤挣扎着想要坐起来继续发疯,江书旗两只手臂死死的钳住她的胳膊,两条腿夹住余曼彤的双腿,余曼彤歪过头,猩红的眼睛对准了江书旗结实有力的手臂,张开嘴就咬上去。
“嘶……”江书旗忍住痛,“喜欢咬多久就咬多久,只要你不伤害自己。”
余曼彤将所有的不甘、屈辱、愤怒统统发泄到了江书旗身上,她这一咬用了很大的力气,江书旗的皮肤很快被她咬破,一直到有鲜血涌进口腔里,余曼彤才逐渐的松开嘴。
江书旗见她定定的望着天花板不说话,嘴边还有鲜血流出来,他尝试着逐渐松开余曼彤的四肢。
等江书旗从桌上拿了纸巾转身的时候,余曼彤已经坐了起来,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江书旗顾不得手臂上正在流血的伤口,缓缓抬起手,轻轻为余曼彤擦拭唇角的鲜血。
“多狼狈,”江书旗扔了带血的纸巾以后,又不自然的为她拢了拢凌乱的头发,“一点都不像我最初见你的那个样子。知书达理、优雅……温婉。”
余曼彤眼里逐渐浸透出泪花儿,她哭着问江书旗,“这一切都是你和齐晟预谋好的,对不对?你把假的日记本掉包,好让我心甘情愿陪着你睡觉……然后再把真正的日记烧毁,毁灭所有对齐晟不利的证据!你们一群狼心狗肺的人,怎么能这么对待我!”
余曼彤掩面哭泣,江书旗慢慢的收回手,眼神复杂的望着余曼彤,“齐晟……是不可能把真的日记本让你留着!我想的这个办法是万全之策,否则李姝那一关很难过。”
除了让李姝停止对余曼彤下手,江书旗当然也有他的私心,要想斩断余曼彤所有的念想,必须烧毁那些日记。那上面几乎记录了齐晟和余曼彤五年来日常生活的点点滴滴。
余曼彤抽抽嗒嗒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来,她身上的真丝睡袍和头发一样凌乱,江书旗跪坐在床上柔和的劝慰她:“你对于齐晟来说,是一个烫手山芋,把你扔掉,是迟早的事。李姝只是替他下手,你不应该对齐晟再抱有任何幻想,更不值得想不开。”
“所以……”余曼彤抽咽两下,布满红血丝的眸子望着江书旗,“你就成了我的下一个金主?齐晟第一次把我丢在这里的时候,就是想促成我和你的好事对不对?”
江书旗没否认,“那时候李姝忽然打电话叫他回去,齐晟担心李姝趁他不在万茜园的时候对你下手,所以把你留在这儿。目的,当然也是希望你能和我相处出感情。”
“金丝雀……”余曼彤流着眼泪望着空气喃喃道:“我现在是真正成为了被你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以前跟着齐晟的时候,余曼彤最起码是自由的,可现在,整个院子里都是江书旗的手下,时时刻刻监督她、防止她逃跑。
“我和齐晟不一样,”江书旗忽然抓住她的手,眼神复杂的解释:“我是真心喜欢你。”
“喜欢,不还是一样做见不得人的情妇。”
江书旗怔怔的望着潺潺流泪的余曼彤,到嘴的话没有解释出来。他之所以不让余曼彤出门,不过是为她的安危着想,李姝,可是从来没放弃过对余曼彤的关注。
江书旗的妻子马上就要病逝,癌症晚期,最多还有一个月的活命时间。两个人之间虽然没有感情,妻子现在也由心爱的男人陪伴着,可由于是军婚离不得,江书旗就算再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