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茜耸了耸肩,看了司马一眼,说:“原本是有打算的,但是司马最近忙。”
司马放下酒杯,举着双手表示自己很无辜,望向傅时弈说:“最近竞标会就要到了,拿下这个case,我就可以提前溜了。”
说到这,其实鹿杭杭原本这几天就可以跟他一起去把证领了,但正巧临近竞标会,看他每天都是开不完的会和停不下来的画图纸,只能等竞标会过去再去领证。
不过还好,竞标会就在后天了。
“怎么样,这几天我光忙着订婚宴的事,都没问你进展呢。”司马扬了扬下巴,问着傅时弈。
“接近完成。”
傅时弈说这话时,故意抬头看了司马一眼,生怕他一个不小心,会把这事说漏。
司马收到他的眼神暗示,随即不自然的点了点头,把话题转开了。
话题没一会儿就落到了邵琪和高默身上,鹿杭杭坏笑着说不给她批假。
几个人又聊起她们大学时期开的玩笑,从大学的事聊到锐歌第一期刊顺利面市,订婚宴一直进行到九点多才结束。
因为傅时弈是开车来的,所以他今天没有喝酒,反倒是鹿杭杭喝了半杯红酒。
心情好,这半杯红酒没能让她醉,但多少还是有些微醺的。
坐在副驾驶座上,鹿杭杭伸手降下车窗,闭着眼任车窗外的风吹进车内,拂面而过。
不由得哼起了歌,扯着安全带趴在车窗上,闭眼笑着叫他:“傅时弈……”
在听到傅时弈应了一声之后,鹿杭杭又叫了一声:“老公啊——”
“在呢。”
“老公、老公——”
一连叫了好几声,傅时弈还是应和着,鹿杭杭忍不住笑了,睁开眼回头看他:“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叫你?”
只见傅时弈勾着嘴角偏过头看她,轻笑着说:“只要你想叫,叫多少遍我都喜欢听,反正只有你能叫。”
鹿杭杭红着脸重新望向车窗外,喃声说:“你这是,答非所问……”
但是,她是喜欢的。
***
从郊区的海边别墅开回家,正好可以路过老城区红松路。
这个时间,路上的车辆不多,鹿杭杭吹了一阵风,也渐渐清醒了一些。当车子开过熟悉的街区,鹿杭杭还是忍不住出声说道:“能在这儿停吗?我想过去看看。”
傅时弈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马路对面正巧是红松路待改造的区域。
“好。”
车子缓缓在路边停下,傅时弈最近因为需要实地考察,经常到这里来,但鹿杭杭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了。
两人下车,傅时弈走到她身旁,牵着她的手,穿过马路。
鹿杭杭升了中学之后,全家都搬到了较远的城南边,那两年姥爷身体不好,高惠梅和鹿学民干脆也把老爷子接了过去,后来姥爷身体养好了,也就没再回去,买下了郊区现在的小院,图个清闲和清净。
鹿杭杭所有的童年回忆,包括那时的他,都是在这里开始的。
“听说,这里要改建了。”鹿杭杭主动牵着他的手朝里走去。
这一次,傅时弈没有应声,只是任她牵着向前走。
这里已经没有人住了,房子大多都变得老旧不堪,几条胡同绕一绕,小时候这里是孩子们做游戏玩捉迷藏的首选。
这座城市有多几岁,这胡同里的楼房就有几岁。
鹿杭杭拉着他,在胡同里穿梭着,最后终于在一个小胡同口处停下。
这里就是她姥爷的老房子了,里面的路灯早就坏了,两人没有朝深处走,而是站在胡同口那抬头向上望了望。
今晚的月亮挂得高高的,仿佛亮过了胡同口的昏黄路灯。
“小时候,每周来姥爷家最开心了,一走到这个胡同口,我就要扯着嗓子喊上一声……”
鹿杭杭回想起那时的画面,忍不住歪头看他,“如果当时我知道你的名字,一定会认出你的。”
这么多年后第一次见到傅时弈,没能认出他来,这事在鹿杭杭心里一直觉得自己很差劲。
傅时弈轻轻拥她入怀,低头看着她,笑说道:“这么说,我算是赚到了。”
“嗯?赚到什么?”鹿杭杭一脸的疑惑。
傅时弈笑着用下巴轻抵在她的发顶,柔声说:“收获两个‘你’的喜欢和依赖,难道不是赚到了吗?”
小时候,他是她心心念念的邻居哥哥。
现在,他是她再也离不开的亲密爱人。
鹿杭杭在他怀里,低着头抿嘴偷笑,瞥见身上的礼服裙摆,不由得一愣,想起徐萍画的那幅画。
画上的她,也是穿着蓬蓬裙。只不过画中的她是正跑向他,而现在她已经跑进他怀里了。
享受了他怀抱片刻的温暖,鹿杭杭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看着他身后的老房子,轻声说道:“不知道这里会怎样改造,不知道能保留几分老模样啊……”
鹿杭杭一想到这里会变成另一种模样,仿佛眼前已经出现了现代化设计的样子,儿时的回忆也会随着这变化,消失直至再也找不到老模样……
鹿杭杭没有注意到,她说这话的时候,傅时弈愣了一秒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