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淡淡地露出一个微笑,让人平白就感觉十分狂傲。“既然下定决心要抢,那就随你去怎么闹。只是不要输,丢我的脸。”
陆蕾妍倒水过来,正好看见顾颜殊走到病房外就要推门进去。她心里明白两人支开她是有一些紧要的秘密话要说。当下就叫了一声:“顾先生!”
顾颜殊看过去,疑惑地说:“妍妍?”
她挤出一个笑,“我肚子忽然有点疼,你能扶着我坐一会吗?”
她肚子里面怀着钱昕然的孩子,此时此刻肚子疼却是一件大事。顾颜殊忙接过她手里的水杯,扶着她坐在一边的椅子上。“要去看看医生吗?”
摇摇头,“这小东西总是这样,坐一会就好了。”
正说这话的当口,钱昕然已经推开门出来。“怎么倒水倒了这么久?”
“肚子忽然有点疼。”
“什么?”钱昕然马上走过去蹲在她面前,问了好些话。最后一锤定音:“先回去,明天再陪你过来看遗珠。”
陆蕾妍在心里简直恨不得抽自己一记耳光,面上却只能乖巧地点点头。
顾颜殊目送两人离开,起身往病房里走去。钱昕然刚走,她正靠在病床/上休息。齐耳的短发很显然已经被修理过,把齐刘海弄得很薄。
走到病床边上,忍不住就伸手要触碰她的头发,她头一偏,躲开了。他索性坐在床/上,伸手把她抱进怀里。
“不要碰我!”陆遗珠想要挣开,他的力气却很大,一点都没办法撼动。
“多好的头发,为什么要跟我闹这样的脾气。”反正她什么样子他都喜欢,她却很喜欢自己以前的样子。
陆遗珠挣扎了一会没用,也就不再白费力气,任由他把自己抱在怀里,抚摸自己齐耳的碎发。说不心疼是假的,但是更重要的是让他心疼。
“哥哥说我三天后就可以出院,叫我让你去钱家吃饭。”她暗自踌躇了一会,还是把这话说出了口。
顾颜殊有点迟疑:“三天后是京城国际电影节,主办方已经给我发了邀请函。”
京城的主办方一个比一个脾气大,得罪了谁以后来京城发展都不会太顺利。这次如果拒绝,肯定不大好。
“和黎满满一起去?”陆遗珠问。
“不,没有。”顾颜殊发现自己对她说谎已经练得炉火纯青。
陆遗珠在他怀里淡漠地笑笑,没有再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第72章 着汉家之衣
三天后飘起了零星的雪花,京城的雪是干雪,不久就在地上积了厚厚一层,地面连湿都不带湿的。陆遗珠是白天出的院。顾颜殊这一整天都很忙,却还是抽空去接了她出院。只是刚把她送到家里就匆匆走了。
六点钟就要开始,现在已经是五点半,他还要去接黎满满。
陆遗珠站在门口目送他离开,他回了好几次头,终究还是走了。她转身就往屋里走,像是打定了主意一样。
陆蕾妍正抱着抱枕看直播,明明还没开始,两个主持人已经在那边说着开场白,也已经有很多嘉宾陆续到场。这时候过去的基本上都是在露了几面但还没什么名气的三流明星。这样子隆冬腊月的天,男明星还好,只是难为那些女明星,穿的那么少,争奇斗艳想要吸引人的目光。
有个小明星是靠模特出道的,最近才开始转型拍戏,竟然也被邀请了。穿着一身刚刚包/臀的抹胸礼服,上面一朵金光灿灿的向日葵,根/部在裙角,一直蔓延上去,直到花瓣在胸/口大朵开放。十分吸人眼球。
“真可惜,”她笑着对陆遗珠说:“她原本可以炒一把话题的,只是今天有你和黎满满在,你们一定是最大的话题。”
陆遗珠看了看电视里匆匆在红毯上走了个过场的女明星,淡声说:“三流明星才靠露肉搏出位。”那些老资历的女明星已经不屑这种方式。他们有说话的底气和分量,远不是这种低资历的可以比较。
陆蕾妍目送陆遗珠上楼,她明明是齐耳的短发,身上却还穿着一身绿玉色的齐胸襦裙,看起来飘逸又轻/盈。其实她对于汉服,早就不是简单的热爱或者信仰。她用寻常的目光看待它,不把它看成获得任何东西的手段或者踏板,不过是一件衣服。
所以她穿起来,就给人感觉寻常自在,简单清丽。
黎满满已经在会所门口站了很久了,雪花飘落在她身边,看起来很美。路人只要走过,都会回过头看她一眼。其实她大可以去屋里等,但是她享受这种感觉。她就是要大街上的人都把赞美艳羡的目光投向自己,她就是要让所有人都忘了陆遗珠那一袭汉服。
车子缓缓在她面前停下,司机下车来给她开车门。顾颜殊却摇下车窗,比了个手势让等一等。司机退到一边,他眼神幽深地看着黎满满,像是要在这一眼里,看穿面前这个女人。
“我美吗,颜殊?”黎满满笑靥如花,艳/丽动人。“有没有惊艳到?”
顾颜殊缓缓地动了动嘴唇:“不,没有。”
没有惊艳,他只是非常惊愕。
“要么别去,要么你进去把衣服换掉。”顾颜殊的眼神异常冰冷。
黎满满在这风雪里站了许久,可是就是他这样的一个眼神,让人锥心刺骨冷到心底。他从前也冰冷地看过自己,可是现在这个眼神里面,分明就是带着杀气的。
她睁大双眼看着他,幽幽地说:“颜殊,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顾颜殊冷声重复了一遍:“把衣服换掉。”
这一次她十分确信自己听清楚了,却不肯动。站在那里,以非常执拗的姿态。“不,我不要。这件衣服是我早就定好的,现在换,找什么换?”
电影节是件盛事,但凡京城里面比较出彩的衣服,现在差不多都被人定下。这时候让她把衣服换掉,怎么可能?何况就算有衣服让她换,她也绝对是不肯的。
“顾颜殊,”黎满满又添了一句,“凭什么你要叫我换衣服?难道汉服除了陆遗珠,别人都穿不了吗?”
顾颜殊把目光投向前方,不再看黎满满,语气非常冷淡:“我不想解释。”
没有得到他任何回答,甚至他根本不屑与她争辩。黎满满有那么一瞬间真的想,算了吧,别再继续下去了。可是下一秒,看着他的侧脸,却又想继续赌一把。
她站在车门口,决绝地看着他,决绝地说:“如果你今天让我换掉这身衣服,明天被换掉的是什么你很清楚。”
打蛇打七寸,像黎满满这种喜欢威胁别人的女人,最喜欢用自己的权势来让人就范。顾颜殊的脸冷得几乎像冻住一样。他当然知道明天会被换掉的是什么。
黎满满看他沉默不说话,只是一味的直视前方,嘲弄地笑了笑,自己打开后座车门,坐了上去。然后摇下车窗,对还在外面不知所措的司机说:“还呆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