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悬在半空的手僵住，脸上的神情更加黯然悲切，黑眸里没有一丝亮光，被打击得很彻底。

“月儿。”他将手收回来，下意识旋动着指尾的戒指，“如果哪天我死了，你还会为我哭吗？”

莫希月拧住眉头，不知道顾安爵突然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死？

“会哭吗？”他执着地要那个答案。

“几十年后的事情，谁知道？”莫希月移开视线，“说不定，我比你先死呢？”

“我会比你先死。”顾安爵是笃定的语气，“或许，也不用几十年，伤害你的报应或许很快，一年，两年，或者，半年？”

莫希月的心神都被揪紧了，问道：“出什么事了？”

“会吗？”顾安爵继续问。

莫希月哑然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顾安爵……会死？

而且，听他的语气，好像已经知道他不会再活很久似的。

“你在犹豫，就够了。”顾安爵沉沉地叹息了声，“其实，我也很矛盾，既不希望你因为我太过悲伤，又希望……你能为我哭一次，就那么……最后一次。”

“到底出什么事了？”莫希月急了，“顾安爵，你……”

“你走吧。”顾安爵推着轮椅背对莫希月，“当我看见你有足够的能力去经营你母亲的公司后，我就会将它还给你。在这之间，我保证不会动它。你……信我吗？”

望着顾安爵的背影，她在心里问自己：信他吗？

好像，如果说自己信的话，会觉得自己很脑残。

但是，事实却是——在这种情况下，她好像真的信任他。

莫希月没有回话，被顾安爵那几个问题问得很混乱。

她只能将自己做的合作方案放在办公桌上，再轻声：“有空的时候你可以看看，有兴趣随时给我打电话。”

说着，她再看了顾安爵一眼，就迈步离开。

回到别墅，见齐夜今天早早地就下班回来了，她向他走过去，沉沉地叹息了声。

“又出师不利了？”齐夜问，语气里透着“早就知道”的了然。

“顾安爵他……今天很奇怪。”莫希月轻声，“一直在问我死不死的，好像，他马上就要死了似的。”

他的那些话一直盘旋在她的耳边，让她很混乱。

“这位莫希月女士。”齐夜冷下声音，“在你丈夫面前谈论你的前任，真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