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2 / 2)

如此,司马琰自是不好再挽留人,苏回提出告辞便只得放了人,原想同苏回私下聊聊只得下次再寻机会,差人客气送了出门。

回到马车上的苏霓便改了怏怏作态,只脸色确有些苍白,弯着嘴角,“小郎君,我若是得罪了人,你可得帮着我呐。”

听她这么说,苏回担忧的神情缓和了些,就是没事了,“你就是捅破天,也还有我兜着,说罢,怎么了?”

“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宋黍那妹妹人小气性大,我说白玉膏没了,她非不信当我不给她面子作弄我,以为能当众给我没脸,小儿手段,我能让她讨了便宜去,反正她还比我惨呢。”

“”苏回瞧着她失笑,“我还以为你会”因为司马琰好一阵伤怀呢。

“你都能放下,我有什么好放不下,我都是孩子娘了。”苏霓眉眼骄傲,怪是让人移不开眼。

苏回抽了抽嘴角,心道这变化有点快,有事没事还捎带上埋汰自己,有些承受不来。

良久,又听她低低道,“何况,没了她那个兵部尚书的爹,你猜结局会如何?”她说这话时眉眼清冷,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未远的事实。

苏回抿唇,从南召回来,她有太多的疑问需要解答,而所有疑惑的似乎都离不开一个人。而在她回京之初,就有人去南召打探,不单是这皇城里的还有

“你可见过周夫人了?”

苏霓知道她挂心的,道:“你那白玉膏在这场合好用极,周夫人就要走了两罐,还约我后天一道去喝茶赏花。”

第56章

谁都知道左都御史沈崇过了而立之年都未娶妻, 孤身寡人, 想是克亲的传闻太厉害, 也有说这些都是幌子, 实际是那沈崇那方面不行,掩人耳目罢了, 直到眼下传出沈崇是个断袖, 在六皇子成婚大典同一男子拉扯不清,形迹暧昧, 大家竟也不觉得有差。

断袖嘛,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都不能人道了,还指这什么呢。

可景和帝最痛恨的便是断袖, 概因先皇三子即后来的郕王性别错置,宫廷,为人不齿, 故景和帝对这类的事都视作腌臜, 就是不知以后会如何看待这位朝廷新贵了。

“当是多正经的人,不也是好那口的, 跟我抢人,我倒要看看他有没有这能耐!”身材圆润的男子抱着一名纤细美少年坐了他腿上,而他正把手伸了少年原本就松垮未系紧的袍子里狎玩。

那名少年不知被碰触了哪儿,发出一声甜腻声音, 身子宛若无骨地靠在司马詹身上, “殿下不要了”

站在下首不远的长衫客低眉垂首, 眼观鼻鼻观心,站得甚是规矩,仿佛是对这幅场景司空见惯,可眉心仍是皱了皱,最终只沉着声音道,“沈崇才思敏捷,功于心计,能受圣上赏识自有缘由,殿下莫要轻看。”

司马詹被说教神色显了不虞,“我知道,我是那意思么?”

那人不敢吭声。

“愈是咬人的狗愈不叫,这道理倒是没错,先前还真是小瞧他了,现下当着个左都御史查这个查那个,搅和了我的事,我非整得他下半生都不得安宁。”

“唔,殿下,你弄痛奴家了”那小倌抚着自己被攥住的手腕,一脸委屈巴巴说道。

司马詹瞧着,不知怎的就失了兴味,刚才还觉得我见犹怜的小模样现下就不耐了,一把把人推甩开,“滚滚滚。”

小倌一脸莫名,身上衣服更是散乱开别提多狼狈,又被喝了一声滚,咬着唇跑了出去。

司马詹没来由地有些烦躁,他这人一旦看上什么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先得到了再说,而他看上的是那一手回春,风骨清绝的神医苏回,“你只管帮我想,要怎么弄到那小神医就好。”

“殿下明知圣上那位苏神医眼下碰不得。”

“你真当那老不死的还有多少日子能活,太医院里的都说不行,莫不是凭靠他就能治好,哦不对,或许还真有几分本事,毕竟这些时日瞧着确实转好了气色,这不还去了老六的婚典。”

司马詹说着神情渐渐转了阴郁,他这身形配上神情,无端令人觉得森冷扭曲,“现如今的京师是虎狼之地,不是一介乡野郎中能胡来的,他若老实点,顺着点,我还能保了他,若不然,你当老四能放过他?”

“万事总谨慎些的好,那位神医的底儿已经着人去查探过,跟了鬼医十数年的孤儿,并无可疑,殿下若喜欢得紧,再缓些时日照着老法子将人弄来了就是,莫急了一时,徒惹事端。”那人谨言慎行,劝诫道。

司马詹摆了摆手,“行了,倒来倒去都是这个话,我也听腻烦了,且把御和楼的事情办稳妥利落了,父皇高兴了,少不了你的打赏。”

“是,殿下。”

“老四那继续派人盯着点,别跟上回一样让人当了枪头使,什么好处没落着还沾了一身腥。”司马詹想到上次在老四手里吃瘪,就一肚子气,这回的御和楼是为父皇祈福而建,挣的是帝王心也是面子,又多加嘱咐了遍。

那人垂首应是,回头出去替主子善后去。

司马詹玩得混,不管男女之分,又顾着景和帝不喜的缘由在,只敢私底下放纵,可就是这放纵反而玩出了兴味,他们阻不得,只能将此事包圆了,不敢泄露出去半分。

至于那位让殿下惦记上的,且自求多福罢。

这厢,正在养元殿替景和帝复诊的苏回揉了揉鼻子,一阵无端发痒,像是被人念叨起,不过眼下都不及龙榻上的景和帝重要,只停滞片刻,便回了话道,“针灸术主疏通脉络,圣上日理万机忧国忧民,身子劳碌,草民先以施针调理,配以食疗药补,循序相辅以见成效。”

“朕已经服用神医的药方有些时日,确实觉得身体良多,看来朕养了太医院一帮庸才”

苏回屈膝跪下:“圣上恕罪,草民师傅是一介怪才,若他在,许是有成的把握。草民学浅,不敢全凭而论,为圣上诊治也是沿用师傅的药法,另辟蹊径,不敢居功,眼下未必有成,草民惶恐。”她说得保守,可也是实情,景和帝的龙体受损厉害,当中又牵涉了旁的,她一再谨慎,生怕踏错。

景和帝沉默,整个养元殿陷入一片可怕静默。

苏回依然跪地不起,请罪姿态。

良久,反而是景和帝叹息了一声,吩咐她起,“这也才开始,苏神医无需自责,但凡你说的,且都试着,来日方长。”

苏回心头暗松了一口气,随着那声‘无须多礼’方是规规矩矩起身,正好迎上景和帝打量目光,那是久居上位者自成一派的显贵威严,若是寻常的恐要吓得腿软,苏回好歹记着自己身份,只一眼便又垂首发憷杵着,眼底却是涌起暗色。

京城里头的传闻并无遮掩,难保不传到景和帝耳中,而这态度

“苏神医好像很怕朕?”

“天子龙颜,天生威仪,乃是敬畏之心,不敢有失。”苏回辨道。

景和帝似乎是暗暗发笑,驱散些许眉眼阴鸷,此时居高临下睨着她道,“这话朕委实听得多,可从你嘴里说的,好像就不一样。”

“实乃草民发自肺腑之言。”苏回仍是绷着,一本正经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