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生厉害啊,地里长庄稼,长蔬菜水果,就是没听说过长佛像,你们不会是骗人吧?”
“瞧您说的,多少达官显贵都在我们这种过神像,不信您可问问他们,看看到底灵不灵。”
正说着,从正面的房舍里走出两个人,前面的是华服公子哥,后面跟着一个四五十岁,一脸阴翳的家伙。
公子哥手里捧着一个檀木的盒子,后面的家伙还不停嘱咐:“张公子放心,有了老佛保佑,万事如意,不用担心。”
“如此就多谢大护法了。”
公子哥含笑一转头,正好看到唐毅,笑眯眯盯着他。公子哥瞬间就僵住了,手一哆嗦,檀木盒子落在脚上。
“哎呦!”
砸的他抱着脚大跳,疼得脸都绿了,盒子滚落地上,从里面掉出来一个赤金佛像,有三寸多高的模样,金光灿灿,做工精细。
“呵呵,张公子,真是好兴致啊!”唐毅率先开口了。
这位华服公子不是别人,正是张溶的二儿子张元德。那一天他就说过要去城外请老佛,没想到竟然是跑到这里来了。
“唐大人,你怎么来了?”
“笑话,你能来,我怎么不能来,身为父母官,过来看一看,有什么不妥的。”
那个阴翳的中年人脸色变了几变,突然陪着笑脸,抢步跪倒,磕头作响:”小的有眼无珠,不知道文魁星驾临,小的有罪有罪!”
唐毅看了他一眼,微微笑道:“眼力不差,竟然认得本官?”
“启禀老父母,小的并不认识大人,只是顺天府换了六首魁元,谁人不知。今日一见,大人果然是风度翩翩,君子如玉,让人好生心折。”
“哈哈哈,嘴还挺甜的!”唐毅笑道:“都说你们天王庙无所不能,心想事成,不知道能帮得上本官什么啊?”
跪在地上的大护法愣了一下,苦笑道:“唐大人年纪轻轻,身居高位,妙算神机,点石成金,小的们哪有资格帮着大人。倒是还要请求老父母能法外施恩,照顾天王庙一二,小的们就感念在心,记着您的好处了。”
“说的还真客气。”唐毅负着手,走了两步,到了掉在地上的佛像前面,用手捡了起来,左看看右看看,还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
“张公子,这就是你请的老佛?”
“没错!”张元德黑着脸说道。
“再请教张公子,这老佛真是从那里面长出来的?”
“那是自然!”张元德说道:“在一个月之前,我在天王庙结下了善缘,大师们每日诵经祈福,也是我家诚感天地,泥土之中生出纯金老佛,上一次我就是来迎请,竟然……”张元德一想起那天的羞辱,气得牙根痒痒,“唐大人,你扰了一次我的好事,莫非还要扰了第二次不成?”
张元德满心的苦水,唐毅堵着门把马车给烧了,狠狠打了英国公的脸。老爹张溶上书弹劾,还特意找了严世藩,又找了陆炳,就想要唐毅好看。
哪知道使出了吃奶的劲头,嘉靖看到了奏折之后,只批了一句话:尔等忘记祖宗呼?
就是这一句话,把张溶吓了个半死。
好好的勋贵武将,不练武功,改行当道士,你们对得起祖宗吗?
张溶看到之后,差点趴下,搞不好这就是嘉靖要废了他的信号啊!张溶躲在家里,整日不是念经祈福,就是咒骂唐毅。对待两个儿子,尤其是张元德,更是非打即骂。
你个小畜生,得罪谁不好,非要得罪唐毅,你想害死老爹啊?张元德也满心委屈,我是招谁惹谁了,火气都撒到了我的身上。他想来想去,就准备请个老佛回家,转转运气。哪知道运气没转成,竟然又撞见了唐毅!
“唐大人,这回我可没做什么,你不要过分!”张元德仗着胆子威胁道。
唐毅掂了掂佛像,呵呵一笑,“张公子,本官从来都是依法办事,你怕什么。这回我不但不会害你,还会帮你。”
“你帮我什么?”张元德将信将疑。
唐毅伸手指了指池塘中间的土台,对着谭光说道:“去,给本官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