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我的虎头金枪,不能饮血!”
种谔恨恨地甩开两个亲兵,默默地走向了战壕那高处的暗堡。端起千里镜,不再看眼前的战事,而是越过大军,看二十里外麝香河的境况。
麝香河畔,大战正酣。
楚国王的士卒,也算彪悍。虽被打退,却有条不紊。退后两里地,却仍然一副随时准备出击的模样。
这千里镜虽然说是千里,其实最多也就是看得到十里外清晰的景象,再远就模糊不清了。
种谔还是依靠自己多年从军的经验,判断敌我双方态势的,喃喃地说道:“这才是辽军嘛!先前这些,皆乃乌合之众,不是三五合之敌!”
一旁的亲兵也是上过战场的,同契丹人在大同府交战不下数十次。元绶时,契丹人每年必然南下打草谷,大同府边军虽强悍,可还得倚城而守,才勉强守得住。要想追击,那是万万不敌的。怎么今日形势颠倒得这般厉害,难道这十余年来,契丹人都是在吃干饭吗?
不是他们想不通,而是自己变得太强大了。强大到昔日看起来纵横无敌的对手,早已不堪一击。
唯有主帅种诊明白,这不过是契丹王公贵族的私军罢了,基本上就是一群乌合之众。要来的是契丹最为精锐的宫帐军,情况还得两说。
辽国宫帐军,死战不退是出了名的。要想和他们硬碰硬,就要有流血到底的思想准备。
可这些禁军,绝大部分是刚刚才上战场,比边军都不如。甚至一些人,见到了残肢断骸,都要呕吐起来。
没有见过血的兵,不论兵龄多久,那都还是一个新兵蛋子。要是见识到了战场的残酷,新兵才能蜕变成老兵。
让种诊欣慰的是,禁军的小军官们,倒是一脸如常。这些伙头、军头、十将、将、虞侯、承局、押官、厢正、副指挥、都虞侯、军正、副指挥、都虞侯,指挥使、副指挥使、都头、副都头等,都是先前剿匪中表现优异的士卒,升迁上来的。而之前那些禁军,没有立功升迁的,超过了三十岁,都退伍返乡种田去了。
陆承启的建军思想其实就是这样,保留骨干,以军官为骨干,训练新兵。这样一来,士卒的战斗力就不会削减太多。剔除年龄大的士卒,能保证禁军的活力。要不是现在战事吃紧,陆承启还真的想三年换一茬士卒,最不济也要五年换一茬。老兵的军饷太昂贵了,国库早就不堪重负!
种诊知道不能再拖了,其实他们并没有什么真正的优势。要是契丹人回过神来,开始不断的袭扰,那他们就会从优势转为被动。
要想将战争的主动权牢牢握紧在手中,就要逼迫辽国进行决战!
“渡河追击!”
种诊猛然大声地下令道,“火炮进行火力延伸掩护!”
“得令!!!”
火炮手开始更换炮弹了,开花弹是用来杀伤的,但不能及远。要想打得远,还得靠实心炮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