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启笑着起身,说道:“文卿快快请起,来人啊,给文卿赐坐!”
待得文彦博坐定,品了一口茶,才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陛下召见臣,可有何要事?”与小皇帝共事久了,不仅是文彦博,其他臣子都知道,小皇帝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没有事情吩咐你去做,绝对不会主动召见你的。小皇帝把简单的政事都丢给内阁,自己乐得无事一身轻,怎么会故意找事给自己做?文彦博今日被召见,自然免不了心中忐忑,只好询问道。
陆承启打趣道:“怎么,朕就不能召见文卿拉拉家常吗?”
文彦博吓得连忙起身长揖道:“臣惶恐……”
“哈哈,朕说笑罢了,文卿放轻松点。朕召见文卿,确实有要事相商。”
文彦博定了定神,才问道:“不知陛下要与臣相商何事?”他心中不免想道:“陛下该不会是看上哪家闺女了吧?是了,少年初识滋味,是有这样念头的,只是我孙女都嫁人了啊?”
正胡思乱想,陆承启开口了:“朕且问文卿,我大顺私学如何?”
文彦博万万没想到小皇帝会问这个,想了一下才说道:“回禀陛下,臣且认为诸多私学,良莠不齐……”
陆承启正色道:“愿闻其详!”
文彦博说道:“仁宗以来,以来,建太学于行都,行贡举于诸郡,然奔竞之风胜,而忠信之俗微。亦惟荣辱升沉不由学校,德行道义取决糊名,工雕篆之文,无进修之志,视庠序如传舍,目师儒如路人,季考月书尽成具文。官学窃怪夫近年州郡之学,往往多就废坏,士子游学,非图铺啜以给朝夕,则假衣冠以诳流俗。而乡里之自好者,过其门而不入。为教授者,则自以为冷官而不事事。自一郡观之,若未甚害也,举天下皆然,则实关事体矣。夫朝廷建一官,盖欲使之治一职,苟以为迂阔于事,无补于时,曷不一举而废之,吏禄学粮犹可省也。若以为化民成俗,长育人材,自学校始,祖宗以来,莫之有改,奈何使之名存而实亡乎。而私学其规模宏壮,皆它郡学所不及,于康庐绝特之观甚称,于诸生讲肄之所甚宜。国初时,学徒犹数百千。请赐九经肄习,诏从其请,仍驿送之。现时,已逾万人矣。概白鹿洞、岳麓、睢阳、嵩阳、石鼓、茅山、象山等书院,名声显赫,比之官学更甚。其余私学,多为私塾,不为传道授业解惑,其先生亦无甚才学,仅可做蒙学先生耳……”
文彦博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话,听得陆承启头昏脑胀,等他说完后,陆承启才把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末了问道:“文卿以为,这蒙学由谁执掌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