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爱管闲事的御史中丞李然当即出列说道:“敢问陛下,这是怎么回事?”
陆承启这条理还没捋顺呢,怎么可能瞒得了这些个个精似鬼的老油条?打定了主意不开口,可惜事与愿违,不仅李然跳了出来,就连左谏议大夫云枫、右谏议大夫钱宗方,甚至连国子监祭酒王子傅,都纷纷跳出来诘问了。
这种情况若是放在清朝,根本不敢想象。可现在不同,这些“朝廷重臣”一个个的责任心强大得不得了,但凡能捉住皇帝痛脚的事,他们就好像打了鸡血一样,集体跳将出来,用些微言大义,狠狠地把皇帝踩上几脚,好彰显出自己高风亮节。
陆承启知道,这是种病,得治。可风气如此,他也无可奈何。早先时候他就领教过这些文官团结起来的威力了,不管他在哪,都能从早堵门堵到晚。要不是酉时宫门关闭,恐怕他们在垂拱殿、崇德殿、崇元殿外搭个帐篷,风餐露宿守着陆承启都有可能。非达到目的不罢休,这种认死理的臣子,陆承启是见一次躲一次。
没法罚他们啊,罚俸禄什么的,不痛不痒,说不定人家来个“两袖清风”,不是更成全这些“别有用心”的臣子的名声了吗!贬官的话,他们的名声就更大了,简直名留青史啊!当场罢黜官职,更不可能了,不论在哪个方面看,他们都没有犯错,不过是政见不合劝谏君王而已。要真的罢他们的官,恐怕他们的名声更大了,陆承启也会被冠上一个“昏君”的帽子。做皇帝难,做一个好皇帝更难,要想做一个昏君,还不亡国的皇帝,更是难上加难!
陆承启哂笑道:“朕也没做什么,倒是奉圣州的边军,与辽国来了场友谊战,对吧,辽国使臣?”
耶律仁先不明白“友谊战”是什么鬼,但听陆承启的口气,似乎是在推卸。他也不是傻子,当即说道:“陛下,奉圣州边军偷袭我辽国滦河行宫,致使我辽国宫帐军士卒死伤近万。陛下曾说过,要严惩奉圣州州牧杨文广,及赔偿我辽国钱银十万贯。这些都是陛下亲口应承了,陛下不会食言吧?”
陆承启尴尬地哈哈大笑一声,说道:“朕金口玉言,如何会食言?这件事啊,确实是大顺的不对,我们两国签了三年的互不侵犯条约的嘛。赔偿也是应该的,只是你们答应归还大顺子民的事情……”
陆承启还未说完,谏议大夫云枫就插嘴说道:“陛下,此事有违仁义之道也!无故出兵,非仁义之师;攻伐盟约之国,是为不仁;强求盟国子民,是为不义。陛下,此等不仁不义之事,不可为啊!”
陆承启越听越不是滋味,心道:“你这蠢东西,脑袋被门夹了吧?跟辽国讲仁义,人家会听?要不是我发展军力,辽国早就打过来了,站着说话不腰疼,有本事叫你去战场上打一仗试试?你不屁滚尿流逃回来,我算你厉害!”
右谏议大夫钱宗方见陆承启的脸上越来越难看,忍不住拉了拉云枫的衣角。他们也算是攻守同盟了,一般来说云枫容易冲动,而钱宗方则圆滑了许多。
果然不出陆承启所料,耶律仁先也不是傻子,知道自己上当受骗了,哪里还不打蛇随棍上?立即说道:“既然是这般,那陛下,我辽国也用遣送汉人回大顺了。那十万贯钱,陛下还是会赔付的,对吧?”
陆承启狠狠地瞪了云枫一眼,心道:“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看我不弄死你!”陆承启其实不算是记仇之人,可这一次云枫算是把他给惹毛了,心中十分不爽,已经憋着劲,要给云枫一个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