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就奇了怪了:“诶,我说,苏大才子,难道陛下没给你时限吗,怎么我看你像是来游山玩水的?”
苏轼放下手上的报纸,盯着秦明说道:“我有游山玩水吗?”
“怎么没有了,你昨日还在写诗!这不就是你们文人最喜欢做的事吗,甚么游记、诗词的。”秦明毫不留情地揭了苏轼的底,半分情面都不给。
苏轼一愣,才想起昨日写下的一首诗:“我甚似乐天,但无素与蛮。挂冠及未耄,当获一时闲。汝亦拙进取,才高命坚顽。譬如万斛舟,行此九折湾。”此诗乃是有感而发,应当是写给天下士子的。为何苏轼突然诗兴大发了?皆因他刚刚看到两日前的《大顺民报》,惊闻陆承启要推行新政。小皇帝雄心壮志,苏轼是明白的,可改革官制这么大的事,居然说来就来,岂不是要让天下士子都纷纷抗言?
念及此处,苏轼才有感而发。他不是在规劝陆承启,而是在规劝天下士子,还未至耄耋,就须得勤奋进。便是十品官又如何,不一样是为百姓做事,一样领着朝廷俸禄?
最后那句,看似在写夔州的水路与船只,其实是在说,世上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做了十品官,不过是其中一个不如意的罢了。但很明显,苏轼也是在发牢骚,小皇帝这么莽撞,要是弄出些什么动荡朝局的事情来,如何收场?
秦明哪里明白苏轼的心思,还道他不把心思放在查案上,一心游山玩水。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苏轼叹了一声,“秦大郎,你看着吧,明日例朝便是风雨欲来之时……”
“啥?不是我说,苏大才子,你怎么在夔州,还惦记着朝廷里的事呢?你又怎么知道,明日例朝有风雨呢?”秦明很是不解,他恨不得不苏轼拖起来,让他去查案。
苏轼扬了扬手中的报纸,说道:“秀才不出门,全知天下事。圣上创立报纸,便是如此用意,秦大郎不明白吗?”
“就算你说得有道理,可这跟查案有什么关系?”秦明还是不理解。
苏轼叹息一声,说道:“你还不明白啊?一路上这么多想置我们于死地的刺客,又怎么会准确得知我们的行踪?唉,陛下也是的,知道这钦差不好做,还不派个能帮忙的人给我……”
“什么,难道我是在帮倒忙不成?那次客栈着火,不是我们拼死相救,你能逃出来?这个月,要不是我的学员为你挡刀,又怎么会现在都躺在床上?你这酸秀才,到头来全是我们不是了?”秦明恼怒了。
苏轼连声赔不是道:“秦大郎,我可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们虽然可以保护我,却不能跟我探讨案情。我现在已经知道,是哪些人在从中作乱了。”
秦明余怒未消,大声地说道:“你说,是谁?”
苏轼扬了扬手中的报纸,说道:“真相全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