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乌古乃虽然出身在女真,但他的心计完全不输那些在官场上打滚了几十年的老油条。知道大顺对女真没安什么好心,自然不肯钻这个圈套,而是装出一副感激的模样,说道:“上国给予我女真这么大的帮助,我女真感激不尽。要是再开口讨要,那就是我女真贪得无厌了……”
听了这话,这监察士心中暗骂了一句:“老狐狸!”
嘴上却说道:“此事也不急,完颜族长好好想想,明日之前报给我便是了。只要是完颜族长需要的东西,想必陛下一定会尽量满足的。你们也是不容易啊,在这冰天雪地里面,生活了这么些年……好了,我去歇息了,完颜族长再考虑考虑吧!”
说罢,这监察士站起身来,挑开营帐便出去了。此时已至深秋,长白山的第一场雪就快要降下来,时近黄昏,已然感到阵阵凉意。先前在营帐之中,还有火炉可以烤火。这一出来,顿时感到寒意扑面而来。这监察士捂了捂身上的皮袄,向自己的营帐走了过去。
他前脚刚走,后脚一个穿着华贵的女真人便走进了营帐,喜滋滋地对完颜乌古乃说道:“阿玛,大顺的汉人真的太大方了,居然给咱送来这么多东西!”
心中正烦着呢,听得这人这般大喊大叫的,完颜乌古乃心里就不爽了,皱眉说道:“嚷嚷什么呢,都好几十岁人了,阿玛在你这个年纪,已经不知道征服多少部落了!”
这人满心欢喜被当头浇下一盆冷水,有点摸不着头脑,说道:“阿玛,你不高兴吗,汉人给我们送来这么多东西,我们就是打一百次草谷,也不见得有这些收入啊……”
完颜乌古乃叹息道:“劾里钵,你几十岁人了,这都看不明白吗?大顺的汉人给我们送来这么多东西,可曾安了好心?汉人有一句话,叫做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汉人这是要我们同辽国拼个你死我活,他们好从中获得最大的利益。”
完颜劾里钵很是不解:“可我们与辽国,不是早就撕破脸皮了吗?”
完颜乌古乃说道:“你还是太嫩了,我们只是在辽国边境骚扰一番,全然没有触动到辽国的筋骨。更何况,我们从来没有打着旗帜,说要与辽国做对。只要我们一天没有竖起反旗,辽国就不能拿我们怎么样。就算派大军来了,我们也可以诘问他们。每年该给的进贡,我们也没有短了他们的。辽国有什么借口,说我们造反?”
完颜劾里钵有些明白了:“阿玛,你是说,要是辽国派出大军讨伐,我们完全可以咬定,是族人擅自做的主?”
完颜乌古乃说道:“没错,总算比你那不成器的兄长好多了。”
说了这句话,完颜劾里钵有些黯然,说道:“阿玛,我有一件事想问你很久了,为何你不喜欢兄长?你不喜欢兄长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取了他的性命?说到底,他是你的儿子,我大哥啊!”
听了这话,完颜乌古乃登时大怒:“混账,这些话,是谁跟你说的?是不是你的额娘?我早就知道,那婆娘头发长,见识短,懂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