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悠了一遍不大的水寨,无视了那些以怪异目光看向他们的水师士卒,又回到了寨门之前,遥望着不远处的中军营帐,才看到有人从里面出来。
其实卢胖子不知道,若不是先前表明了身份,恐怕这些神经紧绷的水师士卒,已经把弓弩射出去了。水贼就在不远处,这么强盛的兵马,水师又怎么可能掉以轻心的呢?
这一切,不过是时乘兴的计策而已,外面虽然很是懈怠的模样,里面却是把神经绷得紧紧的。这么做,一来是为了麻痹日渐强大的水贼,二来是增加活命机会,万一水贼来攻,敌方又过于强大,不能力敌之下,弃寨而去也有人殿后阻拦一下。
这些布置,原本就是时乘兴为了更好的活着而布下的,亏得卢胖子还以为这个水师指挥使还存着一点血性,要与水贼死拼到底呢!
见得有人出来,卢胖子也下了马。他不是一个以势压人的家伙,也不屑于为之。作为一个领军之人,信奉的是实力,实力是怎么来的?打出来的,难道你官高了,就一定代表你比我有本事不成?同样的道理,这个水师指挥使有多少斤两,见过面才知道。
卢胖子下马了,身后的亲兵哪里还敢呆在马背上?都下了马之后,时乘兴才带着那几个士卒到了卢胖子跟前。远远就看见甲胄不同寻常的卢尘洹,见过识广,认得这是厢都指挥使的甲胄的时乘兴心中一惊,连忙小跑到卢胖子跟前说道:“不知道厢正到来,末将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卢胖子仔细打量起时乘兴,发现此人身高刚满六尺,在山东人中也算矮小的了。估计也只有这样的人,重心低一些,才能划得了船吧。一张棱角分明的刀削脸,配合两道剑眉,倒是有点英武的模样。走起路来也算是四平八稳,应该是手底下有些真功夫的。
卢胖子听得他这般说,想也不想地说道:“怎么,刚刚你的辕门尉官不是说了,你不再水寨里面的吗,怎么,这是专门诓骗本将的?”
官威是一种奇怪的东西,即便卢尘洹没有表露一丝责怪的意思,淡淡的官威还是让时乘兴哑口无言。见此地人多口杂,时乘兴呐呐无语,良久才说道:“厢正有所不知,末将是有苦衷的,不如这样,厢正先到末将中军帐中小坐,末将一一道来……”
卢胖子也不怕这个时乘兴装神弄鬼,他来水寨的事情,禁军中的军官几乎都知道。要是真如衙役所说水贼探子这么多的话,恐怕他的行踪也会被水贼所知。
让亲兵原地看守马匹,卢胖子独自跟着时乘兴走进了不远处的中军帐中。时乘兴让人送来酒水之后,把其余人都挥退后,才说道:“厢正,末将这里没有茶水,只有酒水,委屈厢正将就一下了……”
卢胖子皮笑肉不笑地端起那碗酒,把玩了一下才说道:“不知道指挥使收到通报没有,陛下早已一再严令,除非确认打了胜仗,否则军中严禁喝酒,为何指挥使还要明知故犯?”卢胖子不是好酒之人,也不会违反军纪喝酒,毕竟现在还是在出征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