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丫鬟摇头不知,反而劝起倪溪来:“姐姐你颜色甚好,莫要为了武松那种人伤心,以后老爷夫人定会帮你重寻一个如意郎君的……”
倪溪听的一阵心烦意乱,随便应付了几句就走开了。她想知道昨夜到底是怎么回事,武松又被张都监带去了哪里,奈何又问遍了关系好的一些下人,都说不知。
不过,有一个人一定知道。
那就是当事人翠罗。
翠罗在如夫人手下当差,与倪溪很少有接触,不过她住哪里倪溪还是知道的。
翠罗与另一个丫鬟翠烟住在一起,倪溪已经问过翠烟了,翠罗今日不当值。
翠罗的房门没关,倪溪见到翠罗的时候,翠罗正对着铜镜喜滋滋的照着,手里还拿着把金簪子。
听到倪溪的脚步声,她连忙收起手中的金簪站起身往后看。
见到倪溪,翠罗的眼里一丝慌乱闪过,“玉兰姐姐你怎么来了?”
“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倪溪端正了脸色,道:“听人说昨夜武义士喝醉想要轻薄你,是真的吗?”
翠罗眼神了下,很快镇定下来:“确有此事,若不是来巡逻的人救了我,只怕我早就……”
她用手轻抚胸口,似乎心有余悸,“姐姐你问这事干甚?”
倪溪静静的看着翠罗,若不是自己知道武松是个什么样的人,恐怕就要信了翠罗吧!
她沉声问道:“那你知道老爷把武松带去哪里了吗?”
翠罗故作惊讶的说道:“我如何得知?”
“姐姐,我知道你与武松有了婚约,可如今出了这事,是那武义士轻薄我的,与我有何甘系找我干甚?”
看来翠罗是诚心不想说了。
倪溪听了反而微微一笑,转移了话题,“你刚才那只簪子挺漂亮的,何时买的?”
猛然提起那只簪子,翠罗一愣,胡乱说道:“是……如夫人赠与我的……”
“说谎!”
倪溪打断了翠罗的话,厉声道:“这只金簪少说也要二十两银子,顶的上如夫人一个月的吃穿用度了,你做了何事能让如夫人赏你这么贵重的物件?”
她的眼睛紧紧盯着翠罗,一字一句道:“我看是你偷了如夫人的金簪吧!我这就带你去见如夫人!”
说罢倪溪就强拉着翠罗的手,要把她往如夫人的房里带去。
翠罗这下是真的吓着了,哀求道:“姐姐别带我去,我说行了吗?”
这只金簪是昨夜里张都监赏给她的,根本不是如夫人给的,如夫人若是知道老爷赏了她这么贵重的东西,恐怕不论什么缘由都不会饶了她。
倪溪放开翠罗的手,“你说吧。”
翠罗捂着生疼的手腕,心里嘀咕倪溪看着柔柔弱弱的,力气居然这么大。
“姐姐是个聪明人,不要问这只金簪的来源,说不得。不过我倒可以告诉你武松的下落。昨日夜里武松被老爷拿下后,送到了机密房里收管了,而且……”
倪溪深受夫人的喜爱她不想太过得罪倪溪,翠罗迟疑了下,还是说了出来。
“府衙里的人都被收了老爷的钱,恐怕那武松别想活着出来了。”
倪溪大惊,她知道武松最后不会死,在原著里有施恩帮忙救了武松的性命,但武松在牢里也是受了一通罪的,也因此后来才会气愤难平杀了张都监一府。
虽然倪溪与武松这段时间来相处的还行,可武松那人喜怒不定,她也不敢保证这次事情后武松会不会把她当成张都监的同伙一起看待,如果自己不去做点什么,恐怕等到时候武松来复仇,这府中上上下下包括她自己都有可能丧命。
就算她自己保住了性命,张夫人呢?这一众丫鬟呢?
武松凭什么听她的。
感受到事情的严迫性后,倪溪立刻从翠罗那边回去,去张夫人那里告了一天假,就匆匆出府了。
她要去快活林找施恩,把武松受困的消息告诉施恩,到时候有施恩帮她说话,这样也算间接的卖了武松一个人情。
不说倪溪匆匆雇了辆马车赶往快活林,武松自从昨日夜里被张都监关押在机密房,第二天天刚亮就被往府衙去了。
上次倪溪见过的那个知府正坐在厅上,命左右捕头把武松压在厅上。跟随一起来的张都监的心腹将状告武松意图奸污府中丫鬟的文书呈上去给知府看了。
武松正要喊冤,然而这知府已经与张都监通过气了,自然知道该怎么做,只是要走一趟流程罢了。
他对着厅下的武松喝道:“你这厮本就是个贼配军,此事证据确凿,你做了那龌龊事还敢喊冤,来人,只管给我狠狠的打!”
可怜武松话还没说几句,又被绳索捆的严严实实,两边士兵拿着棍棒,劈头盖脸,雨点似的狠狠打下去。
武松原本打算强忍着疼痛,奈何那棍棒毫不留情没有停下去的意思,只怕再这样下去自己就被打死在这公堂之上了。
他也是个能屈能伸的人,眼前还是先留住性命要紧。
武松只得忍着心里的憋屈招供道:“本月十五日夜里,因醉酒见张都监府里的丫鬟貌美,见色起意,意图奸污。”
知府听到了满意的答案,这才让两边士兵停下棍棒,道:“就是如此。”
说罢让捕头取来长枷把武松枷了,准备明日问斩。
其实这个罪名顶多打几顿板子后发配别的州府就好了,然而这府衙上上下下都被张都监打点了一番,自然是想把武松往死路上送,也因此,对于这个判决,众人心知肚明,无人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旁边当案的叶孔目阻止道:“此人是有罪,然而并不是罪不可赦,望知府大人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