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麦克唐纳先生,我第一次发现,有很多的钱真是一件让人羡慕的事情。”麦克斯韦回答说,“不过您提到的这件事情,是一件大事情。我要和凯瑟琳商量一下才能给您答复。哦,您可以给我讲一讲您打算建设的这所大学的情况吗?”
“当然,乐意之极。”史高治说。
……
史高治和麦克斯韦的交谈一直持续了很久,直到晚餐时间,两个人才结束了交谈。
吃过晚餐,麦克斯韦还想要和史高治继续谈谈,探讨一下有关罗氏几何的问题,他对史高治前面提到的双曲线面很感兴趣。不过,史高治却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这样才能让人家牵肠挂肚嘛。于是他借口有些生意上的事情要和自己的兄弟谈谈,就让麦克斯韦夫妇先去休息了。
……
“詹姆斯,今天麦克唐纳先生和我说起了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在卡罗尔的豪华客房里,麦克斯韦的妻子对他说。
“什么事情,亲爱的,你的脸色好像很差。”麦克斯韦回答说。
“麦克唐纳先生和我讲起了我们附近的那家工厂的事情。”麦克斯韦夫人停了一下,似乎要积蓄一下勇气才能把后面那些可怕的内容说出来。
“怎么了,凯瑟琳?”麦克斯韦走上前去,握住了妻子的手,似乎想用这样的方式给妻子勇气。
“詹姆斯,那家工厂是生产磺胺和其他药品的。用的是麦克唐纳先生的专利。所以麦克唐纳先生对整个的生产流程很清楚。她告诉我,在生产这些东西的时候,产生的废水和废气都是有毒的。所以在美国,他的工厂都建在市郊,而且都在城市的下风位置。”
“有毒,很严重吗?”麦克斯韦问。
“按麦克唐纳先生的说法,他用小白鼠做过相关的实验。生活在制药厂废气环境中的小白鼠出现不孕、流产,以及得癌症的几率比对照组的小白鼠高数十倍到数千倍!平均体重只有对照组的三分之二,而寿命更是仅仅只有对照组的二分之一左右。另外,麦克唐纳先生还通过一个迷宫实验,证明,生活在废气环境中的小白鼠的智力也大幅度下降了,这太可怕了。”麦克斯韦夫人的声音都在颤抖。
“智力下降?他这个实验是怎么做的?他和你细细的讲了吗?”麦克斯韦也有点紧张了。
麦克斯韦夫人也有相当高的学术根底,虽然化学和生物不是她的强项,但是描述这个实验还是没问题的:“麦克唐纳先生的实验是这样的,他把小白鼠分成两组,为它们准备了一个相同的迷宫,在迷宫的中心放有一块奶酪,然后观察每一组的小白鼠找到奶酪的几率以及所需时间的多少。结果生活在废气环境中的小白鼠最终能找到食物的几率和对照组的几率的差别随着迷宫复杂程度的上升被迅速的拉开。到了后来,对照组还有百分之六十五左右的几率能在半个小时内找到奶酪的时候,那些生活在废气环境中的小白鼠就已经没有任何一只能在两个小时内达成目标了。然后麦克唐纳先生又把对照组的小白鼠放入到废气环境中生活一段时间,在次对它们进行同样的测试,结果它们的成绩比起原来也大幅度下降了。在废气环境中生活的时间越长,这种下降就越明显。而脱离了废气环境后,这些小白鼠的表现也没有任何起色。所以,麦克唐纳先生认为,这个实验说明了废气对于智力的损害极大,而且这种损害是不可逆转的……”
“这……”麦克斯韦的脸也白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克利夫兰志愿军团”培训班
经过了一夜的思考之后,麦克斯韦告诉史高治,他愿意到史高治新设立的那所大学来任教,只要史高治那边准备好了,他就可以过来。只是,他需要向史高治预支一些工资,好赶快从那家该死的工厂旁边搬走。要不然,等智力飞速下降了,哭都没地方哭去。
当麦克斯韦羞羞答答的提出了这样的一个要求之后,史高治高兴得差点没跳起来。预支工资,这种要求算个啥?嗯,史高治表示,没那么麻烦,干脆,我直接把你到美国的安家费预支给你吧,不算多,一万英镑怎么样?
麦克斯韦当时坚决的加以拒绝,他表示,自己根本不需要这么多的钱。有个七八百英镑就已经很够了。不过史高治这样回答他说:“是的,我知道您对这个并不在意,但是给您的工资太低,会有损我正在兴建的大学的声望,人们会说,他们连给教授付工资都付不起,读这样的大学还有个什么前途?”
搞定了麦克斯韦之后,史高治就将剩下的购买实验器材和继续挖人的任务交给了卡罗尔,自己则坐上了一条混合动力船赶回美国去。
……
在南军从华盛顿附近撤军之后,林肯总统不断地发出征募军队的政令。大量的军队被征发出来了,但是这些部队的训练程度还非常的差,于是在史高治的建议下,联邦军队开始在华盛顿附近集结。他们将在这里学习击退了南军进攻的“克利夫兰志愿军团”的先进经验,顺便,在华盛顿附近建起坚不可摧的工事网络。
十多万北军聚集在华盛顿,这也让南方联盟感到亚历山大。该死的,南方联盟的首都实在是和北方的首都华盛顿太近了,两者之间的直线距离不过一百多英里而已。于是南方联盟不得不同样将大量的部队调集到它们的首都里士满附近,来防备北军可能的进攻。
为了保证里士满的安全,新到达的南军部队也主动的向杰克逊等人学习作战经验。而杰克逊也好,皮埃尔·博雷加德将军和约瑟夫·约翰斯顿将军也好,大家对此前的战斗,印象最为深刻都是堑壕作战的巨大威力。于是,南军也开始了和北军一样的行动——到处挖战壕。
于是在1861年剩下的几个月里,南军也好,北军也罢,大家都在干着同一件事情:挖战壕、架设铁丝网、埋地雷。是的,埋地雷。南军吃了地雷的亏之后,通过这种手段得到了一些样品,然后就开始自行仿制地雷了。
当然,南方由于炸药技术方面的缺陷,不得不使用黑火药来作为地雷的装药,这也使得南军的地雷相对而言显得笨重了不少。不过不管怎么样,踩上去的效果却都是一样的——无论是北军还是南军,他们的地雷都是低威力的断掌地雷,而他们采用这样的地雷的理由也是一模一样的:给对面的那个可怜虫一个活着回家看妈妈的机会。
……
“罗布森中校,我能问一个问题吗?”一个同样挂着中校军衔的军官举起了手。
“等我讲完了之后再问!”如今的罗布森可是抖起来了。因为上次的防御组织的好,他也有了不错的名声,据说对他的上校任命马上就要下来。更重要的是,在堑壕战讲习所设立之后,他成了这里的主讲,专门教那些中高级军官。可是,说来也怪,一般按道理来说,官阶越高,经验也应该越丰富,智商也应该越高。罗布森却发现,现实却未必是这样。一些官阶已经不低了的家伙,脑袋却顽固得像花岗岩一样。哪怕明明有南北两军的两次成功的防御战战例在那里摆着,这些家伙还是相信,士兵们靠着英勇就可以突破堑壕阵地。还有的家伙则坚决认为,使用后装步枪会让士兵们变得软弱,他们的理论居然是士兵们拿着这样的可以躲在障碍物后面装弹的步枪后,心思就会都放到找障碍物隐蔽上去了,就会变得胆怯而软弱。这些家伙引经据典的拿出各种军事理论为自己的看法辩护,对堑壕战大放阙词,差点把正为自己在引领一场军事革命而自豪的罗布森的鼻子都气歪了。
“虽然如果你想要在军队中发展,人脉很重要。但是所谓的人脉好,并不是可以靠着见谁都说好话,谁都不得罪来实现的。一个谁都不得罪的人,在另一方面,也容易被看作是缺乏攻击力的人。军队和任何团体都一样,它的内部都是有派系的。一个对任何派系都不表示反对的人,任何一个派系都不会把他当自己人。所以,得罪人是可以的,甚至是必须的。只要知道该得罪哪些人,该如何得罪他们,该得罪到哪个地步的人,才能真正经营好自己的人脉。”这是史高治不久前和罗布森讲的。当时史高治建议罗布森干脆向军界发展,趁着这场战争,出人头地。
“也许有一天,你的名字会被各种历史书籍记录,你的战例会被各种军事著作奉为圭皋,而你的塑像,会像纳尔逊勋爵的一样被高高竖立在广场上。”当时史高治就是用这样的充满了诱惑的话语对他这样说的,“当然,军队给你的钱肯定没有黑水现在给你的多——联邦军队完全就是一帮子吝啬鬼在当家!但是,我可以聘请你的女儿担任黑水的顾问,我会把原本该发给你的钱发给她的。所以我保证,在经济上,你也绝不会吃亏的……”
既然要在军界发展,既然要准备得罪一些人,那么得罪什么人才好呢?
“在这场战争中,一些思想守旧的,或者是和旧的利益团体里写太紧了的家伙,都是可以得罪的对象,因为他们注定会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而且现在林肯这样急需胜利,就算得罪个把人,依你的背景和战绩,谁也不能真正有效地压制你。”这也是史高治当时和罗布森分析出来的结果。所以现在,每当有人提出前面提到的那些傻冒论调,罗布森就会不管对方的官阶有多高,立刻将自己切换到毒舌模式,嘲讽全开,把对方喷得满脸口水。于是,罗布森中校迅速的在联邦军队中出了名,“俄亥俄臭嘴”的外号据说就连南军那边都知道了。
不过今天罗布森倒是好像有点开错火了。那位中校其实并不打算提出什么针对堑壕战的傻问题。不过,现在大家对罗布森的嘴巴都已经习惯了,所以那位中校倒也不以为忤。反正少将上校什么的都被喷过了,自己这样小小的被喷一下算个啥?
等到这一节课的内容讲完了,那位中校有一次举手了。
“哦,中校,你有什么问题?”罗布森说。
“罗布森中校,我想问一下,针对堑壕工事,到底有没有什么有效的攻击手段?”那位中校问。
“现在对于如何攻击堑壕,我只有一些设想,还没有在实战中实践过。”罗布森中校少有的谦虚了一下,“这将是我们明天最后的一课的讨论内容。你可以自己先想想,等到了明天,我们再一起探讨。”
……
第二天上午,罗布森将学员们带到了由“克利夫兰志愿军团”建构的一段工事前。
“这段工事你们都很熟悉了,三道战壕,六道铁丝网,三段雷区。在战壕后面还有十门十二磅的拿破仑炮,使用榴霰弹可以相当准确的覆盖前沿任何一个位置。”罗布森说,“怎样利用它来抵挡对方的攻击,大家已经很熟悉了,而今天,我们将要讨论的内容是如何攻击这样的目标。”
……
“什么?一路靠坑道掘进?这不是把我们的士兵都变成土拨鼠了吗?这怎么行!”有人大声抗议。
“总比让士兵白白的变成尸体强。”也有人坚决的站在罗布森的一边支持这样的想法。
“我们有一些专门为了这样的战斗而准备的武器。”罗布森说,“首先是手榴弹。这种武器刚才你们也见到了。只要经过训练,一个士兵还可以相当准确的把它投掷到数十米外的战壕中去……科尔!过来一下!”
一位穿着克利夫兰志愿军团特有的猥琐之极的绿色军装的军士跑了过来,向着罗布森立定敬礼:“长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