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昼动作隐秘,扎在肩下一点,光色打下来看不到,弘昰也以为弘昼是拍了他一下。弘昼这两天憋闷很多,无形的减少了弘昰活动,这一下可是勾动起来,咋呼一声,张牙五爪的就扑了上去。
禾青过来的时候,看着康熙站在廊上,远远看着什么,脸上很是怀念和轻笑。禾青顺着瞧过去,只隐约的听到有人说话的动静,不由心头一动。
“汗阿玛,这边请。”雍亲王无奈衣衫不洁,换了一身长衫常服,比之方才体面许多。
康熙回过头来,禾青亦步亦趋的跟了过去。康熙想来兴致不错,瞧了禾青一眼,好似无意的一瞬,问道,“安恪可有信?”
四福晋早就收到了康熙来的消息,就在正院里备下礼仪吃食,恭迎康熙过去。禾青知道自己就是陪同,自己躲着是松快,留下来也是皇恩。许久未曾这样靠近康熙,禾青还真有些恍然。康熙一问,禾青笑着上前,就如当年一般搀着康熙,“来过,她家的纵着她,如今成了野马,都快玩疯了。”
这动作亲昵,又让人回忆。
康熙到底年纪大些,免不得软乎着总会忆想当年。想着想着,康熙不自觉的柔了脸,看着禾青的眼神添了几分旧日的怀念和疼意,“好!咱们大清的格格,就该像这样!”
虽然说公主和亲,是有政治的因素。但是每一个女儿出嫁,康熙都是亲自挑选的夫婿。可惜哪一个女儿长也不过三五年就去了,便是留下的,也是抑郁娇弱的。到了孙女辈,也依旧不能免俗。自己从小看到多少如此例子,想着皇家儿女只怕是受了天恩富贵,便免不得了这样的生来命运。
如今有一个活蹦乱跳的,康熙也高兴。
“好什么?汗阿玛可该和额尔德穆图说一声。这出嫁已有九载,至今得了一子,总推说生养就是死门关,咬着牙妾不进门子不再出,成何体统?”雍亲王说起这个就气,索性跟前暂时就几人,念起朝曦这个孽女,他是丝毫不松口。
这本来就不该是雍亲王说的话,康熙先是回味了额尔德穆图此人是谁,又是感叹朝曦竟出嫁九旬,再来则是朝曦真是好本事!康熙心里美得很,禾青也看出来了,自然不会迎合雍亲王的话,道,“老爷子您听听,人家都是心疼女儿,可这一出门,感情在四爷眼里女儿还不如女婿得心。”
“老四啊,你子嗣不丰,朝曦是太后和朕都喜欢的性子。朝曦这算什么,这就是咱们满洲姑奶奶该有的性子,朕看没错。等明儿这个额尔德穆图进京,给朕请安。是自愿的还是被逼的,再问就是。”娶进门的女人可以挑剔,但是嫁出去的女儿更要护着,这是康熙盼都盼不来的,这老四的脑筋,真是拐了弯了。
康熙当下就看不上雍亲王,回头看着禾青,更是撑腰道,“你回个信,今年也让这小夫妻进宫来。朕,也许久不见这些晚辈了。”
自家爷子嗣的确不丰,至今朝曦成了唯一存活的女儿。雍亲王说的何尝不是气话?不过是怕朝曦太过强势,下半生不得势。又怕只有一个儿子,紧着人有风云不测,人有旦夕祸福的难头。鞭长莫及,谁还能帮把手?
康熙不服老的剃了长须,一头银发漫天入目,神情一如当年的骄傲自得。禾青忍着酸意,说不出是为了什么,缓缓福身谢礼。
第186章 福泽如说引风云
禾青看似又得了便宜,讨了雍亲王一个眼光。
康熙乐呵呵的走了一路,竟是巴三揽四的,闲话家常。禾青这回是妇人家了,说的话也多了。对着雍亲王的冷脸,康熙很是怀念的和禾青嘚瑟雍亲王幼时趣事。
雍亲王不像废太子那样与康熙吃睡一同,但跟着孝懿皇后,两父子也曾经亲密无间。多少数不尽的糗事,康熙是一路上抖着。比如雍亲王小的时候很爱笑,争强气盛。比如自小无奈腿脚骑射不精,在兄弟之间平平,苦不堪言私下苦练,终是抱着康熙的大腿被自己气哭了一回。
其实雍亲王给了那一眼,真不是什么威胁,反而是一种两人才能看懂的得意。这是在帮着禾青再见朝曦得逞的炫耀罢了,可是康熙嘚吧嘚的说着,雍亲王脸都黑了。禾青巴巴的看着雍亲王僵硬的后背,暗自取笑。谁看得出来整日冷着脸的雍亲王,小的时候就是个孩子,活蹦乱跳要哭要闹也是经常的事,也没多大不同。
康熙没有让禾青走,便有雍亲王和四福晋四人一同,简单的用膳。
膳食取自院里,都是新鲜自然的,康熙吃的眉开眼笑。弘昐领头,五个阿哥依次给康熙请安,弘昫这两年和弘皙冷了些,康熙看在眼里也少有了走动。除此之外,雍亲王的孩子,康熙还真有些记不得了。
弘昐身子差,非嫡非长。抛开这两个,底下的四五六阿哥,都是十岁左右的孩子,个个身形都是细挑精神的。只是对比而言,四阿哥弘历神态是要斯文很多。康熙问了两句功课,又看向了两个小的。康熙一双眼睛看过多少人,从来就没漏过眼。
虽然早有禾青透漏,弘昰也拘谨一些,但身上的野性是一点都掩不住。康熙看的剔透,但只是笑着没说,依旧如常的问了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