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昉皱了皱眉,止了步子,她透过梅树往前看去,却是两个小丫鬟...不远处,还站着一个身披月白色斗篷的王佩。她身边并无丫鬟随侍,往日还有些婴儿肥的的面容,如今却脸颊消瘦,下巴微尖,凭添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
玉钏看了一眼,便低声与王昉说道:“自打府里的人知晓杜姨娘对您...早上奴出来的时候,也听到不少说六小姐的话语。”
王昉皱了皱眉,声音也有了几分冷意:“她好歹也是国公府里正经小姐,哪里容得这群人以下犯上...”她说到这,便又跟着一句:“她身边的丫头呢?主子在这受人欺辱,她们都去哪了?”
“六小姐自幼是被二夫人养大的...”
玉钏只单单说了这一句,王昉便已听明白了。
纪氏因为杜姨娘的事,跌了这么一跟头,怎么可能忍得了这口气?做娘的没了,自然是要做女儿的来还...王佩自幼由纪氏养大,身边之人自然也是纪氏的人,若无她的授意,又怎么可能会丢下主子不管?
王昉皱了皱眉,迈步往那处走去。
那两个小丫鬟正好要走,便迎面撞见了她...一愣之下,膝盖一软,先跪了下来,一面是迭声喊她:“奴请四小姐安。”
王佩似也是一怔,白着一张脸往这处走来,声音怯懦,喊她:“四,四姐。”
王昉未曾理会她,只居高临下看着两个丫鬟,冷声说道:“国公府内哪一条规矩,教得你们以下犯上?还是昨日秋月斋前留的血还不够多,嗯?”
两个小丫鬟一听这话,整个身子都打起颤来,忙又朝她磕了几个头,连声道:“无,无...是奴错言,四小姐恕罪,四小姐恕罪。”
玉钏上前一步,朝两人说道:“四小姐谅你们年幼,今日只罚你们掌掴十下,往后若是再犯,必不轻饶。”
掌掴十下,已是轻罚...
两个丫头一听,忙又迭声朝王昉谢了几句,便一面一个扇了起来。
王昉被这事一闹,自然也就没了折花的兴致了...她未曾看王佩,径直往飞光斋那处走去。
“四姐,四姐。”
王昉眉心微蹙,却还是停了步子。她转身往身后看去,便见王佩气喘吁吁往这处跑了过来...
她面色平淡,声音也没什么温度:“你有何事?”
王佩轻轻喘了几声,才又端端正正朝她拘了一礼,苍白的脸上带着几分红晕,声音依旧有些怯懦:“多谢,多谢四姐。”
王昉摇了摇头,声音平淡:“不必,我也不是为了你。”
她的确不是为了王佩...
只是身为国公府的正经小姐,竟被奴仆欺辱至斯,简直有失她名上冠着的姓。
王昉想到这,声音便又冷了几分:“你要记住,你是国公府的六小姐,能责你的从来不是这些奴仆...你若是自己想不明白,谁也帮不了你。”
她这话说完,再不管王佩,径直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