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杨阁老以及其他几位阁老呢,什么反应?”幼清望着健太,江泰回道,“杨阁老在衙门里没出来,听说这两日为了裁军的事忙着,并未表态。”
也就是说他根本无所谓宋弈的生死了。
“单大人和郭大人等好几位大人上了折子,还有行人司的几位一直在托人打听。”江泰跑了一个上午颇有收获,“钱公公碰见了属下,还问了属下一句话。”
幼清挑眉,江泰就道:“钱公公问属下,我们老爷这是打算干什么。”
钱宁是笃定这事儿是宋弈自己弄出来的,否则他不会和江泰说这样的话。
幼清心里转了几遍,难道这件事是宋弈传回来的?
他打算做什么呢?
幼清一时想不明白,她和江泰点点头转身回去,刚走了两步胡泉大步跑了过来:“太太……”幼清顿足回头看他,胡泉指着外头压着声音道,“十一殿下来了,在外书房里。”
“殿下来了?”幼清顿时头疼,他不会又是偷偷跑出来的吧,“我去看看。”便原地转身径直去了宋弈的书房。
赵承修站在书架前,背着手看着书架上的书发呆,他身边的两个贴身内侍小武和饭桶一人一边站在门口,除此之外不远处还立着八个内侍,颇有排场的样子,幼清没想到赵承修带这么多人出行,她微微一愣进了书房。
“宋太太。”赵承修见到幼清便迎了过来,幼清朝他行了礼,道,“殿下何时来的,可是有事?”
赵承修回道:“我刚刚到的。”顿了顿和幼清解释,“你放心,这次我和张公公一起出来的,他去办事了,我就到你这里来坐会儿。”
既然是和张公公一起的,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幼清颔首请赵承修坐,胡泉亲自上了茶。
“我来是为了宋大人的事。”赵承修低声道,“一早上外面都在传宋大人被那些奸商和百姓合起伙绑架了,我却是不相信。虽然我不知道他在哪里,但是他肯定不会有事的,你不要担心。”
“多谢殿下宽慰。”幼清微笑道,“这些谣言都不可信,我只相信自己心里看到的,所以,殿下不必担心。”
赵承修穿着一件连青色的锦袍,里头是一件湖灰的夹棉直裰,腰上缀着胭脂白玉的坠着,梳着高高的发髻,别了一只紫檀发簪,端坐在她对面,幼清就觉得他比起去年来要长大了许多,无论说话还是行止都要稳重几分。
她想起宋弈和他说起赵承修常一个人坐在乾西倪贵妃的房间里发呆,有时候还抱着书坐在门口边晒太阳边看书,将倪贵妃在花圃里种的菜翻土,浇水除雪……也不让别人帮忙,常常做着做着便立那里一动不动的落着眼泪
[神都龙王同人]朱雀怒焰。
幼清曾经心软犹豫要不要告诉赵承修,可是她最后还是没有说,赵承修虽是倪贵妃养大成人的,可他将来会是一个帝王,没有人能预料到未来的他会变成什么样儿,能不能去包容和原谅倪贵妃曾经的过往……那对于皇室来说,是一件见不得光的耻辱。
不说比说要好,就让赵承修当倪贵妃死了吧!
“那就好。”赵承修虽劝着幼清,可他的眉宇间依旧有着担忧,“那就好……我就放心了。”
幼清朝他笑笑,忽然道:“殿下可与圣上提了宋大人的事?”
“没有。”赵承修摇着头,“我怕父皇疑心,所以没有说。”
果然长大了,幼清赞同的点点头,道:“殿下做的对,这个时候谁都可以说,唯独殿下不要去提,若是圣上问起来你顺势关心一下便可,其它的,自有人去做!”
赵承修和幼清见过几次面,每一回幼清总能找到他不对的地方说教一番,且从来不留情面,今儿是她难得的夸赞他,赵承修的脸上忍不住流露出笑容来,道:“这个道理我知道的,不会胡乱说话的。”
幼清颔首,赵承修却又露出不明白的样子:“我不大明白,宋大人为什么要传回他被人抓走的消息。”
幼清现在也不清楚,但是这件事只要是宋弈做的,他就一定有他的理由:“先不着急,今儿才是第一天,我们再静观其变。”
“那……”赵承修想了想,看着幼清道,“那皇后娘娘我能不能说?”
“皇后那边当然可以说,你许多事情都可以和皇后说。”幼清微笑着道,“你要时刻记住,她是你的母亲,要敬着爱着!”
赵承修点点头,幼清忽然想起什么来,道:“听说你初一在凤梧宫陪皇后娘娘诵经了?”
“嗯。”赵承修道,“宋大人让我去我就去了,还在凤梧宫用的晚膳,皇后娘娘让端姑姑亲自给我烧了水晶肘子,那是端姑姑最拿手的菜。”
看来皇后对赵承修挺好的,幼清点了点头:“万寿宫你每日也要多走动走动,即便圣上没有空见你,你也要多去去!”
“我每天都去的。”赵承修笑着道,“张公公会让身边的小内侍来喊我,什么时候能去什么时候不能去他都清楚,所以我每次去的时候都能见到父皇!”
幼清颔首,门外小武朝赵承修打着收拾,赵承修就站了起来:“我要回去了,约莫是张公公的事情办完了。”
“殿下慢走。”幼清起身送他,赵承修走了几步,回头看着幼清保证似的道,“宋大人肯定没事的!”
幼清笑眯眯的应是:“是,他不会有事的。”
赵承修就满意的出了门,由一群内侍簇拥着在垂花门上了马车径直出了侧门。
幼清回去房里,豪哥已经醒了由周芳领着去了房里,幼清便和蔡妈妈在房里讨论了一会儿路大勇的婚事,晚上春银将豪哥接回去,幼清悉数了一番正要歇下,封子寒回来了,幼清重新披了衣裳去了封子寒的院子里
狮子皇后。
封子寒一脸的疲惫,人也老了好几岁似的,躺在炕上四仰八叉的躺在炕上,幼清过去轻声问道:“您用晚膳了没有,我让厨房给您做。”
“正饿着呢。”封子寒费力的睁开眼睛看着幼清,道,“好几天没睡好,吃完我正好睡个觉,累死老夫了!”
幼清笑着给他倒了茶在杌子上坐下来,封子寒翻身起来喝茶,幼清问道:“封郎中怎么样了,好一些了吗,怎么会好好的中风了呢。”
“他年纪也不小了,整日里待在医馆也不出去,气血郁卒自然就容易中风。”封子寒低头看着茶盅,脸上有一瞬间的失落,转眼便消失了,他淡淡的道,“这病一时半刻好不了,慢慢养着吧,拖累别人也是讨厌!”
幼清知道他不过说说罢了,要不然他也不会几天不睡照顾封简了:“您也要多休息,我的药不着急,有的是时间。”
“你那点事不算事儿。”封子寒不以为然,又想起什么来,问道,“我怎么听外头在传九歌出事了,到底什么情况,他连走前和你说了没有?”
幼清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又不敢轻举妄动扰了他的布局。”
“嗯。”封子寒点着头道,“你这样是对的,还是等他的消息比较好!”他话落,蔡妈妈带着人将饭菜提过来摆在炕桌上,封子寒洗过手盘腿坐在炕上吃了两碗饭,才舒服的摸着肚子笑眯眯的道,“还是这里舒服!”
幼清失笑,让人去打热水:“您走动走动消消食再洗澡睡觉,免得积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