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1 / 2)

燕屼让自己放松,背靠在太师椅背上,双手握着她盈盈一握的腰身,不容她躲避,“婳婳,你可想清楚了?还愿与我做夫妻,我不会强迫你的。”

姜婳苦笑,她不知何时开始,再也没有想要和离的想法,她想同他长长久久的。他既把燕家的事情告诉她,又岂会让她离开?她此刻才想清楚,他的坦诚是想换来她的坦白。

“夫君,我不会与你和离的。”姜婳抬头,目光坚定。

燕屼神色松动两分,眉眼都柔和起来,温言道:“那好,既我与你说过燕家的事情,你是否也该告知我你的事情?婳婳,你信不过我吗?”

姜婳神情犹豫,半晌后抓紧他的衣襟,垂头道:“这些事情,我本不想与你说的,那些人……他们都该死。”

燕屼问道:“哪些人?”

姜婳目光阴晦,垂着头不敢同他对视,“姜映秋,谢妙玉,还有范立。我爹对姜映秋多好,帮她置办宅子铺子,给她荣华富贵,可她做下的那些事情,还有谢妙玉,面上与我情同姐妹,却暗地里妒恨着,想要毁我容貌不说。”她抓着他衣襟的手渐渐用力,鼓起手背上的青筋,“范立也该死,他,他不过一个马厮却偷窥我,他也必须死。她们想要毁我清白,处处闲言闲语。当初你离京前,我曾于肃毅侯去吃宴,回来同你说有个陌生的丫鬟撞翻我的茶盏,茶渍弄脏我的衣裙,肃毅侯夫人想喊我去后院换衣……”

“其实,那茶盏里下的有药,以姜映秋和谢妙玉心思歹毒,那茶盏里多半被下有媚药,她们是想真的毁掉我……”她的话语中含着滔天恨意,也断断续续的,何时流泪满面都不知,“她,她们必须死,她们不死我就会死啊,所以我没有听你的劝,我知晓夫君聪明,当初烧死马厮时,你恐已发现端倪,可是你说慢慢处理,要我怎么忍受?等你走后,我去灵隐寺给她下了药,她再也好不了的。”

那两人如今都是自顾不暇。

泪涌出来,两辈子加起来的痛楚无人知晓,她也累啊,她也不想害人,可是她不害人就要被人所害。

燕屼微微怔住,目光冰冷,原来当初在肃毅侯府竟还发现过那样的事情。

可是,媚药?那不是必须与人交合,那日婳婳回来也只是身子虚弱。

姜婳吓的不轻,浑身颤栗,燕屼把人搂入怀中,伸手轻抚她的后背,“没事了,别怕。”

☆、第110章

第110章

姜婳脸色苍白,泪流满面的抬头, 她就连啜泣时都姿态娇美, 梨花带雨, 让人心生怜悯。

她仰头望着他, 目光透着悲凉。

“我自知自己恶毒, 与夫君不是同路人,夫君严气正性,就算报仇也是光明正大的手段。可我办不到, 关入大牢, 流放, 这些都不是我要的结果, 我要她们以这世间最可怖的死法死去, 那范立甚至敢跑去垂花门前偷窥我。我,我岂能容他, 他们都该死,全都该死。”

她的身子瑟瑟颤抖, “肃毅侯府那次, 如果让她们得愿,夫君可知等待我的是什么下场?夫君莫要怪我狠心, 她们比我更加狠心, 我待谢妙玉如手足, 可她只想毁掉我,我不会放过她们的。”

她的这幅弱不禁风的模样让燕屼心里产生些愧疚,不该逼迫她的, 又让她回想起这些事情来。她那些手段狠厉,却也是那些人该有的报应,她用错法子罢了,范立被烧死,谢妙玉中毒,这些若仔细追踪是会查到蛛丝马迹的。

他不希望她出事。

燕屼抱着她轻颤的身子入怀,抚摸她的青丝,“莫要怕,你同我说说,你是怎么对谢妙玉下毒的?”

姜婳依在他怀中,把那日的事情详细的说给他听,最后才道:“夫君不必担心事情败露,我怕被人发现,早于几月前就开始谋算,进出灵隐寺,让阿大找人推她入水,于她沐浴的木桶中撒入毒粉,等她离去后我亦用东西清洗过木桶,不会有第人受到牵连的,师父给我的那份手札我亦藏好。”

燕屼的大掌慢慢摩挲着她盈盈一握的腰身,温香软玉,她身上有着甜腻的芳香味道,是他熟悉的。夫妻两人分隔几月,他本就思她入骨,想压着她狠狠的疼爱,可她的事情还未解决,眼下只能忍着。

“婳婳,她们的确活该,可你不能赔上自己来报仇。”燕屼慢慢说道:“那手札藏好可不成,这些东西必须毁掉,既是你师父赠与你,想必手札上的内容他都记得清楚,你应该也已熟记,既如此,焚烧掉吧。至于灵隐寺,你未用真名,阿大的面容也没露出,没有太大的关系。”他的声音微微一顿,“以后莫轻举妄动,再有什么事情你同我说,我来帮你,你做的事情若要败露,还会连累姜家,你难道愿意连累姜家?”

姜婳怔住,躲在他的怀中不吭声,听见他继续问,“你说在肃毅侯府被她们下了药,为何回来却无碍?”

姜婳绷紧身子,又慢慢放松下来。罢了,除了上辈子的事情,其余之事都告诉他也无大碍。

她柔声道:“当初爹爹中毒,我在青城山跪了十日,才求得神医帮爹爹医治,却也是有条件的,我需帮神医试药。后来神医成为师父,才告知我,这试药也不光是有坏处,那些药物能让我对不少药都产生抗药性,一些蒙汗药,**散,媚药,轻微些的□□对我都是无用。不过到底是害人的东西,对身子会有些影响,我那日中招后出了不少虚汗,养了些日子才舒服些。”

她能抗药性的事情就连几个贴身丫鬟都不知。

燕屼目光有些沉,他从未想到当初在苏州时,她去青城山竟是为了帮神医试药。

姜婳想起之前做的梦来,梦中就是燕屼剥丝抽茧查出师父犯下的案子,最后将师父抓拿归案。她怕他对师父有误解,抱着他的手臂道:“夫君,师父其实是为我好。”

燕屼道:“我知。”他在心底把事情大概捋过。

当年岳父中毒,姜映秋上门逼迫姜家长房过继,婳婳去青城山求神医得知岳父中毒,随后神医医治好岳父,婳婳与沈知言接触婚约,再到谢妙玉酒楼里想要毁婳婳容貌。后,姜家宗族逼迫,婳婳迫不得已拿姨母逼迫他入赘姜家。再到后来他喜欢上她,想与她做真正夫妻,她却不愿,最后不知为何改变主意。

燕屼眉峰微皱,大掌继续揉着她的柳腰。

后来他中状元归来,与婳婳做了真夫妻,直到婳婳烧死范立,他察觉婳婳与料想中的不同,来到京城,慢慢相处,她出手医治瘟疫,救下太子,宫中的赏赐,两人感情如胶似漆,直到姜谢两人来到京城,污蔑她,想要毁掉她,她出手,这一切仿佛都是对的,可他总觉有些理不清。

比如,当年,婳婳明明万般不愿与他做夫妻的,后来为何同意?

还有周玉珠出嫁前,她的一场噩梦,梦中那句,“她们都该死,可玉珠不该死……”

这种种一切,怕婳婳还有事情瞒着他。不过她亦未对他说谎,的确告知他事情真相,那么婳婳隐瞒的到底是什么?

燕屼的确相信姜婳这些话,可理清楚后就察觉有丝不对劲,一条能够贯穿这些事情的脉络,婳婳没有告诉他,还瞒着一些事情,可她说的这些事情又无任何遗漏。

还有岳父的事情,岳父竟是中毒,这事情他是不知的。

在苏州时,他曾查过婳婳,得知她的异常是从岳父中毒后,直到神医医治好岳父,婳婳陡然和姜映秋谢妙玉闹翻。

事情的点应该是出在岳父中毒那段日子。

他更大的猜想,岳父中毒或许正是姜映秋所为,假设给岳父下毒的人真是姜映秋,这便能够解释婳婳为何待岳父好后如此不待见那两人,甚至处处针对,他听闻过婳婳与沈知言解除婚约那件离奇的事情,的确很是离奇,竟从一方帕子看出来的,仿佛事先知晓。

如若给岳父下毒的真是姜映秋,只怕岳父还不知,否则不会轻易饶过她的。

燕屼闭目,这些事情在他脑中整理一遍又一遍,他仿佛是抓住了事情的点。

姜婳见他不语,微微抬眸,正好撞见他那双幽深的眸子,心里一惊,上辈子的事情太过离奇,她没打算跟任何人说,自然也没打算跟燕屼说,说了又有何用?

他那么聪明,定是猜到些什么,姜婳怕他继续想下去会来质问他,不等他说话,她就急急忙忙攀住他的肩,昂头亲吻他的唇,嘟囔道:“夫君离开这些日子,我甚是思念夫君,夫君可曾思念我?”

细腻芳香的嘴唇贴在他冷硬的脸颊上,燕屼那一瞬间的思路立刻被打断,几乎是立刻有了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