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若薰点点头,“前天下午进得城,在路上还看到阿清的花轿。昨儿就打发人送到我娘家,阿欣转手又交给我。”
严清怡又问:“她没说几时走?”
何若薰道:“总得过上三两个月,京都这边一大堆的事儿。”
云楚青要发丧,圣上褫夺了爵位,原本御赐的宅邸要收回去,里头的家具摆设仍然是云家的,得另外找地方搬过去。
没有三五个月还真是倒腾不清楚。
大喜的日子,钱氏不愿意因这些事情扫兴,遂笑问:“今儿三娘回门,我到醉仙楼叫了席面,另外送了两坛酒,一坛今年酿的梨花白,一坛去年的桂花酿,都是两斤的坛子,你们打算喝哪个?”
何若薰道:“梨花白吧,要想喝桂花酒,莫如喝阿欣跟三娘酿的。”
一席话,骤然令严清怡想起头一次进京在陆家时候的情形。
才不过四年,听起来好像很久远了似的。
摇摇头,挥去过去的愁绪,笑道:“我家院子里正好有棵桂花树,入秋时候我多酿几坛子,等过年正好喝。”
众人齐声应好。
虽然是叫了席面,但因没有外人,也摆出来十二道菜。
几人围坐在一起嘻嘻哈哈地将一坛梨花白尽都喝光了,严清怡是新嫁娘,被撺掇着尤其喝得多。
吃过饭,稍说会儿闲话便各自告辞。
薛青昊跟严青旻在门口等着送客,薛青昊脸上挂着一贯憨厚的笑容,严青旻的脸色却不太好看,铁青着,却又不得不摆出笑容。
严清怡情知七爷已经跟他们谈过,上车后就问起此事。
七爷温和地笑,“交给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即便没了前程也少不了他一口饭吃,别想那么多。”伸手触一下她酡红的脸颊,亲昵地问:“她们灌你酒了,喝的是什么酒?”
他的手清凉如玉,使得她脸上的灼热消散了许多。
严清怡不由往他身边靠了靠,委屈地说:“她们不讲理,五姑娘怀了身孕,却都来灌我喝酒,还有七爷,七爷是新女婿合该多喝几盅,她们也算在我头上。”
七爷“呵呵”笑。
他午饭跟薛青昊与严青旻一道吃,两人被他劈头盖脸一顿训,连饭都没吃饱,哪还有胆子灌他酒?
没想到他躲过了,严清怡却是躲不过。
酒醉的她眉眼迷离,绯红的脸颊娇艳如山茶,双唇红润饱满水嫩欲滴,似是在等待人去采撷。
七爷俯身噙住她的唇,“是桂花酒?”
“不是,”严清怡启唇,七爷顺势侵入她口中,纠缠片刻,低声问:“是梨花白?”
“嗯,”严清怡轻笑,双手勾在七爷颈后,呢喃道:“七爷,还想亲。”
话刚说话,头往他怀里蹭了蹭,舒服地阖上双眼。
七爷讶然,手指轻轻拂开她腮边一缕碎发,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下,无声地笑了。
严清怡足足睡了一下午,夜里便走了困。
七爷正好哄劝着她把图册上的姿势演练了一遍。
头回生,二回熟,待到第三回就渐渐琢磨出其中趣味,连着好几天夜夜都要水。
辛姑姑既是欢喜又是担心,催促着厨房天天炖鸡汤给两人滋补。
好在没几日就是严清怡的小日子。
辛姑姑婉转地告诉她,“王妃身子还嫩着,便是七爷……他自幼身子弱,王妃劝着他些,不急在一时……”
严清怡闹了个大红脸。
人人都知道七爷弱,可他分明……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等到她身上干净,七爷再要动手动脚的时候,严清怡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七爷并不着恼,搂着她低声道:“从去年秋天开始,青柏隔天给我泡药浴,一直泡了大半年,身子真正是好了,只不过没在外人面前显露。否则还像以前那样三天两头地病,岂不是累着你?等今年天气凉了,再接着泡一阵子,到时候人人都知道是你照顾得好。”
严清怡从鼻孔长长出口气,“那也得消停几日,现下都以为我招惹得你,我不担这个名声。”
七爷低笑,“我担,赶明儿我跟辛姑姑说是我招惹你。”
这种事情还好意思对别人说?
严清怡气结,“你无赖。”
七爷看着她笑得欢畅。
以往她在他面前要么拘谨得常常下跪,要么戒备得像是刺猬随时准备刺人,可现在她终于肯展露出真性情。
她会弯着眉眼笑,会鼓着腮帮子生气,会勾着他的脖子娇滴滴地唤“昶安”,也会在拒绝的时候伸出修长的腿毫不留情地踹他。
他喜欢这样灵动的俏皮的活生生的她。
她是他的王妃,是他的妻,是他一辈子走不出去的情劫。
他愿意宠着她娇着她,让她无法无天为所欲为。
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转眼已是七月。
七爷恋恋不舍地离开温柔乡,每天按时按点地去户部坐镇,严清怡终于腾出工夫跟辛姑姑、梅姑姑和邱姑姑一道把整个府邸的人事确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