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其琛一直冷漠如冰的脸顿时红成了熟透的虾米,少年清亮的眼睛直视周善,“嗯?”
周善有一点不耐烦,“脱衣服。”
“这样不大好吧。”
“我说,脱衣服。”
他迟迟没有动作,周善干脆直接站起来上手剥了,“叫你脱你就脱,叽叽歪歪做什么?”
她不知道点中了傅其琛身上哪个地方,傅其琛只觉得身躯一下子僵硬起来,仿佛不属于自己了,只能呆立在远处由着周善把自己身上的衣服给剥得一干二净。
很快,他直觉上半身一凉,身上最后那件t恤也被剥了下去,干燥的肌肤顿时裸露在空气中。
不仅如此,少女纤细的手指还在他的身躯上肆意游走,微微带了点酥麻与燥热。
周善“嘶”了声,傅其琛被她点中了穴位,还不能动,僵硬地站在那,慢慢地从脸上红到了身上。他看起来瘦,但是衣料下包裹着的身材却非常好,上身包裹着薄薄一层肌肉,小腹处更是虬结了六块腹肌,但是腰看起来却无比的细腻。
好身材啊,周善在心里默默地赞叹了声,然后解开了他的定身穴,厚颜无耻道:“非要叫我给你脱是什么意思?”
傅其琛一句话也不说,捞起衣服兜头就要往身上套,周善却伸手制止了他的动作,“你等下。”
她冰凉的手指按在傅其琛的腰窝处,“好想把你裤子也给扒了。”
……
女流氓!
周善随手捞起了一面镜子,示意他往镜中看。
只见,从傅其琛的裤头处,蜿蜒蔓生出一株黑色藤蔓,像数条粗直的青筋,以肉眼几乎看不见的速度慢慢地往他的背上生长过去。
周善又扭过身子拍了拍他的胸脯,“等犼毒入了心肺,你就成了一具任人吩咐的木偶了。”
傅其琛并不见丝毫慌张,反而异常镇定,“什么是犼毒?”
周善微微一笑,“僵尸。”
傅其琛的呼吸瞬间急促了些许,但是很快又平稳下来,“哦。”
周善见他这幅反应反而有点不乐意了,“什么是哦?你就不怕?”
傅其琛淡然一笑,“有什么可怕的?车到山前必有路。”
他从小到大遇到的怪事多了去了,久而久之,就什么也不怕了。害怕,并没有什么作用,不是吗?
周善被他一噎,气呼呼地往床上一坐,然后拿出短刃往自己指尖上一割,从她的食指尖尖立刻冒出几滴黑色的血珠,很快就被匕首给吞了下去,匕首身上黑色的花纹闪了下,又迅速隐没。
直到流出的鲜血重新变回红色她才满意地收回匕首。
傅其琛看着她的动作立马皱了眉,“你也中了毒?”
周善不在意地点点头。
傅其琛霎时面沉似水,“什么时候?刚刚?”
他很快就想清楚了,“那个小姑娘?”
周善倒是对他刮目相看了,“你挺聪明的啊。”
听到她难得一次的夸奖,傅其琛也没有丝毫欣喜,“那你为什么——”
故意让自己中毒?
周善耸了下肩,“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她往床上一栽,毫不客气地挥了挥手,“我要睡了,你退下吧。”
傅其琛愣了愣,没有提出想叫她帮忙除毒的要求,乖乖地转身离开,还非常细心地给她锁好了门。
周善在床上翻了个身,凝视着房门,忽然无奈地笑了下,“真是个呆子。”
尽管如此,她也没有主动去帮傅其琛除毒,而是默默地开始在床上打坐修炼了起来。
犼毒是苗疆的一种蛊毒,被下毒的人一旦毒入心肺,就会变成力大无比的僵尸,一举一动皆受施法者的操控。
很快就到了夜半时分,服务区的夜生活不会到太晚,大多数人都已经沉沉入梦,五感催动到极致的周善却悄然睁开了眼睛,如同猫儿一样扭开门灵活地钻了出去。
走廊上立着个清瘦的人影,周善先伸手在自己的头顶与双肩处点了几下,灭了自己那三盏命火,又敛住所有鼻息,大摇大摆地跟了上去,直接绕到人影前面。
那并非旁人,而是犼毒入心的傅其琛,他的脸上有种青灰的死气,嘴唇乌黑,眉眼空洞,僵直地往外面走去。
周善愣了下,才从口袋里掏出不知什么时候摸来的彩笔,依葫芦画瓢儿往自己嘴唇上也抹了几笔,学着他的模样往外面走去。
但是很快,傅其琛就推开走廊的窗户,从三楼一跃而下,下到地面以后,他的动作并不见丝毫停滞,飞快地往前蹿出几步。
周善被他这个动作给弄了个急刹车,她站在窗户前有点咋舌,看着傅其琛的背影。
这个体魄可不像是凡人啊。
她也没有耽搁,脚下轻点,轻烟一般掠过跟上傅其琛的身躯。
她故意不除傅其琛的犼毒,目的就是为了让幕后指使以为他们两个人都没有发现犼毒,到时候幕后指使施法操控,她只管跟傅其琛一样动作,相信很快就能找到那只阴沟里的老鼠。
傅其琛脚下顿也不顿,很快就带她来到了一处宅院,然后就停在门口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