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火也不避讳赤小豆在,她说:“阿砺训练的时候也扭伤过腰。当时就准备了两个,你戴应该合适。”沉默了半秒,又问他:“不介意吧?”
尽管并不是特意为他准备的。却满满的都是她的心意。而且她如此坦荡,毫无隐瞒之意。邢唐反问:“介意什么?”
俞火抿唇笑。
赤小豆自言自语了一句:“还吃什么早餐啊,一把狗粮都撑死了。”越过他们两个出门。
把赤小豆送到善和,邢唐直接和俞火去了医院。
俞火不是每天都要和主任去查房,所以这一天,依然是她亲自为邢唐做治疗。
邢唐已经能正视自己的腰伤,可俞火是他喜欢的人,对她,他要是一点想法都没有就不是男人了。俞火那软玉般的手一接触他腰背,哪怕是隔着衣服的,他也分心,还浑身不对劲。又舍不得放弃和她亲密接触的机会,只能咬牙忍着。所以,推拿对于邢唐来说,真的是享受且煎熬。
治疗结束,俞火帮他把护腰戴好:“肯定会不习惯,适应两天就好了。平时要弯腰时,先缓冲一下,动作慢点。腰也不能凉着……”
邢唐盯着她低垂的头不说话。
没有得到他任何回应,俞火抬眸:“听见没有?”
邢唐注视她:“这算是答应我了吗?”
“不算。”俞火转过身去,“衣服穿好。”
邢唐沉默着自己把衬衫下摆掖到裤腰里,说:“那我去公司了,你忙吧。”
听出他语气中的落寞,俞火的心莫名一紧。她回身,把那个小保温瓶递给他:“喝一半,剩余的午饭半小时后喝。”
邢唐打开保温瓶,里面装的居然是中药。
所以,她昨天睡那么晚,是在给他熬药?
自从母亲去世,哪怕邢唐发烧到起不来床,也都是自己找药吃。邢业从不会关心他是不是生病了,郑雪君那个继母更恨不得他一病不起才好。后来他成年了,有了照顾自己的能力,未免影响学业和工作,他也不敢让自己病。而把自己照顾得很妥帖的他……还在赫饶生病的时候,为她熬药。
却什么都没为俞火做过。
忽然觉得对不起。
更承受不起她的这份心意。
邢唐眼眶热得难受。
未免俞火看见,他借喝药的动作掩饰过去了。
药特别苦,却是他喝过最甜的汤药。
到底还是没忍住,他俯身亲了俞火脸颊一下。然后什么都没说,拎着剩下的药走了。
俞火站在诊室里,摸摸脸颊,笑了。
接下来几天,邢唐都坚持到医院来治疗。可他太忙,每天的工作都排的很满。过来的时间并不固定。但只要他来,都是俞火为他推拿。若正赶上她为别的患者治疗,他就等着。甚至有两次,他干脆带了笔电,边处理工作边在她诊室排队等待。
中药俞火也坚持熬着,每天用保温瓶装好,若他坐她的顺风车,就直接给他。如若不然,就放在他大奔车前盖上。他喝完,会乖乖把保温瓶洗干净,再给她送回去。而自从那天亲了俞火脸颊后,邢唐一直规规矩矩的,没有任何逾越。
即便如此,谷雨和荆诚依然看出门道,私下里问俞火:“那是我们未来姐夫吗?”
俞火没承认也没否认,只问她:“你案例看完了?”
谷雨顿时蔫了。却在邢唐再来时,主动给他倒水,亲热地说:“姐夫你等会儿,我这就去把俞大夫给你换过来。”
……姐夫?邢唐回味了许久。
可就在他腰伤快好时,苏子颜突然来到治未病中心,挂了俞火的号。
素颜的苏子颜看上去确实有些憔悴,那双原本明亮的眼睛透出萎靡。她平静地坐在俞火对面,伸出了手。
俞火脸上的错愕只是一秒,她伸手搭上苏子颜的脉,同时问:“哪里不舒服?”似乎她只是一个普通的患者。
苏子颜沉默地注视她,半晌,“你不是能号出来吗?正好我也见识一下。”
“到这来的人,都是健康出了问题,不是来见识什么的。”俞火收手:“苏小姐,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别耽误我接诊。”
“我挂了号的,也是你该接的诊。”
“所以我才坐在这,给你时间道明来意。”
“我来当然是看病。”
“可依脉向来看,苏小姐没病。”
“那为什么我浑身都不舒服呢?”见俞火不接话,苏子颜笑:“既然俞大夫号不出来,就给我开单子做检查吧。”
“我不怕开完单有人无理取闹投诉我滥检查,我只怕有人承受不起仪器辐射。”俞火盯着她的眼:“苏小姐确定要我开单吗?”
苏子颜静了片刻,终于切入主题,“你能离开阿唐哥吗?”
俞火的眼神寸步不让:“你以什么身份对我提这种无理要求?”
苏子颜说:“只要你离开他,你想要什么,我都满足你。”
俞火嗤笑一声:“你当自己是谁,这么无所不能吗?”她直视苏子颜,“万一我说,只想要他,你打算怎么满足我?能不再跑来我这做这么上不得台面的事吗?”
苏子颜胸口剧烈起伏,再开口时语气冷寒如冰:“你只是一个名不见经转的小大夫,根本配不上他!你甚至连赫饶姐都比不上,她凭自己的努力成为特警,好歹还是个警官。你算什么?按摩师吗?阿唐哥现在是对你有好感,但那不过是因为赫饶姐嫁给了别人,他退而求其次罢了。”
俞火脸色冷下来,“苏小姐,我拜托你收起这种幼儿园水平的伎俩。你要是想借此告诉我,他曾喜欢过赫饶,我可以告诉你,你晚了不止一步。至于你喜欢他这件事,我管不着,更懒得管,你若愿意,大可以去缠他追他,只要他答应,我祝你们白头到老。但别拿我和别人做比较。你没资格。”她站起来送客:“苏小姐再犯病,建议挂精神科的号,治未病中心治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