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的那一幕,可巧被太子与顺王瞧见了。
徐氏自以为做得隐蔽,却是没想到,太子顺王所呆的角落,恰好可以清清楚楚看到她们两个的小动作。
到底真的是顾四奶奶有心陷害,还是世子夫人栽赃,太子看得清楚,自然心中有数。
太子对此事十分重视在意,但顺王却表现得无所谓的样子。
“皇兄,女人间的事情,你也管?”顺王故意问。
太子道:“若孤没瞧见也就罢了,既然瞧见,岂有不管的道理?”顿了一顿,他又道,“再说,当年荣国公府已经被冤枉了一回,难道,这回还要孤眼睁睁瞧着国公府女眷也被人陷害吗?”
顺王忽而也严肃起来:“臣弟也是怕皇兄不好做人,毕竟嬴家是母后的外家。”
“孤虽是母后的儿子,但也是父皇的儿子。若论姻亲,这贵京城里的世家,谁跟孤不沾点亲戚关系?”太子似是有些愤慨,言辞激烈了些,“再说,此事的确是嬴王府错在先,孤做不到当做没看见。十一年前的事情,孤不想再重演。”
“老二,此事你不必过问,孤来解决。”
太子知道,自己母后素来不喜老二。所以,他也不想此事再将老二牵扯进来。
他想,只要他出面作证,便是可以还顾家那位奶奶清白的。
*
徐氏于行宫跌倒的事情,很快便传遍了,太后皇后都被惊动。
太医帮徐氏及时止住了血,知道那腹中才一个多月的胎儿保不住了,便让人熬了药,将那孩子流下来。如此,方才保得住大人一命。
徐氏昏迷不醒,皇后坐在床边。
方才花园里的那一幕,已经有人告诉她了。她知道此事闹得大了,且吃亏的是顾家,所以,此番就算赔了嬴家一个孩子,嬴皇后也不是太在乎。
不但不在乎,她反而是有些高兴徐氏的这种做法。
孩子迟早还会有的,但是能够抓住顾家的把柄不易。所以,嬴皇后此番心中还是高兴的。
当然,徐氏制造了这个机会,嬴皇后自然有本事将事态闹到最大化。
最好闹到可以影响顾三顾四的仕途前程。
“程太医,人可还好?”皇后问。
立在一旁的太医抱手说:“回皇后娘娘的话,夫人的命是救回来了。只是……夫人近来似乎心有郁结,臣怕她醒来后得知腹中胎儿未保住,会伤神,反而伤了身子。”
嬴皇后说:“怎能不伤神?那可是她跟鸿儿的骨肉!鸿儿……他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呢。若是知道了,还不知道如何伤心!”
程太医知道事情严重性,所以,他也并不顺着皇后的话,只尽一个大夫的本分说:“臣开了调理的药方,这些日子,夫人怕是需要静养了。”
“好了,本宫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皇后打发了人,喊了徐氏身边的另外几个丫鬟照顾,她则叫着紫莲一起,去了外间。
太后与丽阳大长公主一起坐在外间候着,见皇后出来了,太后忙问:“如何?可还好?”
皇后目光朝大长公主那里瞥了眼,叹息一声:“孩子没了……大人的命,也是将将保得住而已。”
太后心善,闻声便念了句“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紫莲却忽然跪了下来,哭着说:“请太后娘娘替我家夫人做主。”
柳芙人就呆在大长公主身边,见状,她也跪了下来。
整个经过,宋氏已经告诉老夫人了。再说,她也信任自己的这个孙媳妇,相信她是善良的,相信她不会做出那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所以,老夫人根本不担心。
太后心里也知道,如今能够与嬴家抗衡的,只有顾家了。所以,她心里还是偏袒顾家的。
知道皇后有心抓着此事不放,太后有心做和事老,便说:“有什么话,你们都起来说吧。”
紫莲却不肯,只坚持跪着。
“太后娘娘,夫人小产又险些丢了性命,不是一个意外。当时……当时顾四奶奶跟夫人在一起。奴婢只见四奶奶反手狠狠推了夫人一把,夫人就……”
说罢,紫莲额头撞地,给太后磕头。
“我家夫人跟未出世的小少爷冤枉,奴婢求太后娘娘做主。”
皇后也坐了下来,对紫莲这丫头今天的表现,非常满意。
“顾四奶奶,你可有什么要说的?”皇后望了眼柳芙,根本不在意她,她目光只在柳芙身上略扫了眼,才望向顾老夫人,说,“姑母,我也不信真的就是这丫头故意想害人。不过,嬴家的确因此失去了一个孩子,嬴鸿他媳妇现在人也还昏迷不醒,御医说,自此一回,怕是要伤了根本。”
“若是不略作惩罚的话,便是本宫不计较,嬴家也不可能不计较的。姑母,您说是不是?”
大长公主近七十的高寿了,什么样的场面没有历过。今天这样的场面,她根本不带惧怕的。
“若真是我家小芙做的,皇后便是不说,我顾家的家规,也不会放过她。但是,我有几句话想问问这丫头。”说罢,老人家垂眸,一脸慈爱的笑着,看向跪在地上的紫莲问,“本宫且问你,你是亲眼看到顾四奶奶推了你家夫人吗?”
“是!奴婢亲眼看到的。”紫莲想都没想,直接一口咬定是柳芙推的人。
老人家又问:“出事的时候,你可呆在你家夫人身边?”
紫莲愣了一愣,才回答说:“奴婢……有,奴婢没有。”紫莲道,“当时夫人与四奶奶在说体己话,奴婢不便近身伺候。但是奴婢也未离得远,奴婢的眼睛一直都盯着夫人的,所以夫人一出事,奴婢就立即跑了过去。”
老夫人又看了她一眼,倒是点了点头。
“你说的的确是有鼻子有眼睛的,但是也不能听你一面之词。”老夫人指着柳芙说,“你也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