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心惊肉跳啊!
您这么光明正大地偷孩子真的好么?您是不是疯病又犯了?
丫鬟心里的疯病绝无半分轻蔑诋毁之意,老夫人的确有疯病,也的确时常犯病,只不过这一状况随着大少爷上门认亲而有所好转,老夫人比原先正常多了,丫鬟哪里料到探望了一趟二夫人回来,老夫人又给犯病了呢?
一定是让二夫人气的!
二夫人那张嘴,逮谁说谁,还说自己出意外是让大少爷与大少奶奶克的,怎么可能嘛!
丫鬟在心里为老夫人的犯病找了个合适的借口,心下释然多了,丫鬟伺候老夫人几年了,明白这个节骨眼儿上不能与老夫人逆着来,于病情无益,只能先哄着老夫人,然后再从长计议。
丫鬟叫来两个守门的婆子,自己一个,守门的婆子一个,把地上的两个小黑蛋也抱起来了,余下那个婆子要去接老夫人怀里的小黑蛋,老夫人愣是没让。
“我抱得动!”老夫人说。
丫鬟:那有本事您的胳膊别抖啊!
老夫人的胳膊的确酸得难以言喻了,可她又舍不得怀里的小家伙,终于在使劲了全身的力气走完能走的那段路后,把小黑蛋给一旁的婆子了。
而距离她抱起小黑蛋,也不过才走了一步而已……
神将府的下人个个都有两下子,饶是如此,当丫鬟与婆子们将三个黑蛋小胖墩抱回老夫人的院子时,也个个都累成狗了。
这都是一群神马小秤砣?不带这么重的!
老夫人先唤来个小丫鬟换了新的褥子与床单,随后让丫鬟等人把孩子放到她的罗汉床上。
丫鬟迟疑:“这不太好吧……”
老夫人瞪她:“我的床又不脏!”
丫鬟嘴角一抽:我是说这几个在地上睡过的娃娃脏啊……
老夫人才不管,让把她的小重孙放在干净的罗汉床上了,是的,他们就是她的小重孙了,没得商量!
老夫人这回病得不轻啊,丫鬟趁老夫人对着三个小黑蛋发花痴,麻溜儿地禀报赫连北冥了。
赫连北冥来得很快,他自己推着轮椅进了屋,一眼就看见坐在床沿上,笑呵呵傻乐的自家娘,他顺着他娘的目光看到了三个四仰八叉摊在罗汉床上的小家伙。
那黑的!
他感觉自己又差点儿站起来了!
他定了定神,对老夫人说:“娘,我来了。”
“嗯。”老夫人应了一声,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赫连北冥:“……”还是不是亲生的了?
老夫人一会儿摸摸三人的小手,一会儿捏捏三人的小脚丫,喜欢得恨不得扑上前亲几口。
赫连北冥推着轮椅来到床前,头疼地说:“娘,他们是谁?”
老夫人冲他比个嘘的手势,压低音量道:“我小重孙呐!”
赫连北冥正要接着大声说话,让他娘一记眼刀子甩过来,登时出师未捷身先死了,他不得不也小声道:“我怎么不记得您有小重孙?您就是打大马路上顺来的吧?”
老夫人眼神一闪:“胡、胡说!谁顺来的?你看他们和牛蛋小时候长得一个样……”
赫连北冥无比淡定地说道:“您十五岁过门,都没见过我爹小时候长什么样。”
“……”老夫人卡壳了。
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老夫人若真喜欢,赫连北冥可以在与对方家人的协商下与那家人有所往来,可据说这几个孩子是无缘无故躺在自家后门口的,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是他们与家人走散了,还是谁故意把孩子放在老夫人可能经过的地方引起老夫人注意的?
老夫人上了年纪,又有疯病,难保没人拿她的病情做赌注,赌一把她会不会被几个孩子所吸引。
一番思量后,赫连北冥的心中已隐隐有了决定,这几个孩子不能留,打哪儿发现的,就送回哪儿去。
“我不!”老夫人用身子护住三个小黑蛋,不让人把他们抱走。
赫连北冥就道:“他们这么黑,一点都不好看。”
老夫人不假思索道:“比你小时候好看!”
心口被自家亲娘扎了一万刀的赫连北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