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 / 2)

沈从嘉恨声斥责道:“阿宴,你疯了,你疯了!”

阿宴只觉得那声音在九霄云外,变得模糊和遥远,她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杀死他,只有杀死他,才能隐瞒自己重生的秘密。也只有杀死他,自己才能活命!

她脑中有了这个想法,便不再关心其他,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是黑暗的,她疯狂地重复着一个念头,杀死他,杀死他,手中的菜刀僵硬地挥舞着,挥舞着,叫喊着,厮杀着……

这个世间,颜色只剩下红色和黑色。

红色的是血,黑色的是除了血之外的一切的一切。

她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有嗡嗡嗡的嘶鸣声,盘旋在耳边,仿佛永不停息。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围好像都安静下来,她呆滞地从自己的那片黑暗中醒来,却骤然听到一个温暖的声音呼唤着:“阿宴,别怕,阿宴,你醒醒!”

她的身体被摇晃着,有人担忧地喊着她的名字。

阿宴从一片黑暗中睁开眼睛,映入眼睑的却是自己的表哥阿芒。

阿芒见她醒来,这才松了口气,满是担忧地道:“阿宴,你没事吧?”

阿宴摇了摇头,蹙眉道:“沈从嘉呢?”

见她看起来神智还算清醒,阿芒忙道:“沈从嘉?你是说沈家的那位公子吧?我刚才进来的时候,看到他满脸是血地从府门前跑出去了。”

阿芒疑惑地望着阿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阿宴此时清醒过来,回忆之前的事儿,一定是自己砍杀沈从嘉,把他吓跑了,不过自己也被自己累得晕倒在这里了。

她叹了口气,竟然没能把沈从嘉杀死,只是吓跑了吗?

她抬眸望了眼表哥,心里忽然对九皇子生气起来。

为什么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都来了!

阿芒见这阿宴表妹忽然气鼓鼓的,顿时有些茫然起来:“阿宴,你没事吧?”说着这话时,他也顾不得男女大妨,便去触碰阿宴的额头,凉凉的,倒不像是发热了。

阿宴瞥了眼表哥,挣扎着站起来,一本正经地问表哥:“你怎么忽然来这里了?”

阿芒见她终于看起来有点正常了,便忙道:“我得到消息,知道你被漏在了府里,阿松必须得先安顿好姑母然后才能回来城里帮着九皇子。他担心你,便托我先设法找你。”

阿宴望着自己这表哥,打量了一番,虽然他没练过什么武,不过好歹走南闯北这些年,身子倒是健壮得很,若是再遇到个沈从嘉,对付一下应该是没问题吧?

当下她觉得安心许多,抖擞了精神,平静地道:“我没什么事,不过有点饿了,你帮我去热点吃的吧。”说着这话,阿宴觉得自己脸上湿湿的,于是淡定地抹了一把脸。

阿芒没回话,却用惊讶的目光打量着阿宴。

阿宴眨眨眼睛,望着表哥,感觉到他眸中的不可思议,心想有哪里不对劲吗?她相信表哥这个走南闯北的,难免风餐露宿,弄出点吃食来应该没问题吧?至少比自己这个娇生惯养的闺秀要强上许多吧?

阿芒轻轻咳了声,他知道阿宴误会了,忙道:“好,好,你坐在这里,先歇息下,我马上去给你找吃的。”

说完这个,他盯着阿宴的脸,终于忍不住道:“你要不要先去洗一把脸?”

阿宴拧眉,此时她也觉得不对劲了,低头朝那刚抹过脸的手看过去,只见手上都是湿湿的红色。

也许是刚才过于疯狂,以至于感官完全闭塞了,此时她乍然见到这红色,便领悟这竟然应该是血,等领悟出这是血来,所有沉睡的感官仿佛被唤醒,于是她就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阿宴望着手里的血,叹了口气:“这是沈从嘉的血吧。”

她忽然反应过来,捂着脸,有点羞涩地说:“我这个样子太难看了,不行,我得赶紧去洗脸。”

说完这个,她就跑掉了。

阿芒表哥,呆呆地望着这个满脸是血羞涩跑掉的表妹,整个人僵在那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第57章 及时出现的九皇子

阿宴跑到灶房里,自己端着铜盆,打了三盆水,才把自己的脸洗干净。

洗干净脸后,她发现衣服上也都是血,于是她又去找了一件裙子来换上。

做完了这些,她走出房间,只见表哥阿芒迎过来。

阿芒小心翼翼地瞅着她:“饭热好了,马上就可以吃。”

阿宴绽唇对表哥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阿芒哥哥,谢谢你。”

小心地打量着阿宴,见她神色依然平静,仿佛什么事儿没发生过一样,他终于忍不住问道:“阿宴,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你没伤到吧?沈从嘉到底怎么了?”

他本来还想问“你没吓到吧”,不过看看阿宴平静的神色,他觉得自己还是不要问了。

他问了,倒是显得他少见多怪了!

阿宴摇头:“没什么事,我没伤到啊。沈从嘉是坏人,他要欺负我,于是我很生气,就提着菜刀把他砍了。”

阿芒差点呛到,他咳了一番,终于愧疚地望着阿宴:“对不起,阿宴妹妹,都是我没有照顾好你,让你——”

让你一个公府贵女,竟然提着菜刀……阿芒望着眼前纯净柔美的表妹,简直是不敢想象之前的那一幕。

阿宴却仿佛毫无所觉:“阿芒哥哥,这和你完全没关系的。”

要怪就怪那个九皇子吧,为什么你不是第一个找来的!亏我自作多情地在这里等着……

当下阿芒审视了一番阿宴,见她果然像是没什么事的样子,只好去了灶房,取了吃食来给她,都是之前现成的各种糕点,如今热一热就行了。

阿宴追砍沈从嘉颇用了一番力气,如今是前所未有的饿,于是抱着那糕点狼吞虎咽起来。

阿芒看着阿宴饿坏的样子,又神情奇怪地凝视了半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