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妍心中喜悦异常,太医院的人说有七分,其实和九分差不多了。
她自己的医术不怎么样,滑脉的脉象这么虚弱她没能诊断出来很正常,不过……
“七分?什么时候能完全确定?”楚妍问道。
许太医很笃定地说道:“娘娘的脉象不显是身子虚寒缘故,一般月份越大,脉象就越发清晰了,娘娘的体质,三个月应该能够完全确定。”
楚妍现在是两个月,时间也不短了。
“也罢,我便再等上一月,还请太医莫要传了出去。”
许太医当然点头,若是确诊了,皇嗣之事,兹事体大,他并不一定听这位诚嫔娘娘的。虽说自己觉得十有八九是喜脉,可也怕万一,毕竟前些日子他给诚嫔诊脉是很难有喜脉的。
“是,还请娘娘仔细着身子。”这么虚弱的体质,也不知能不能平安生下来。
楚妍点了点头,嘴角流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语气也和缓下来:“谢谢许太医。”
许太医有些受宠若惊,宫里头的主子可是难得和他们这群太医说谢的,瞅着诚嫔这句话,还根本不是虚伪的客套道谢,分明是参了不少真意的。
许太医心一叹,他自是会用心给诚嫔娘娘保胎,但是未来的事又哪里说得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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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妍怀孕的事情不让许太医外传,可是皇甫晋却关注着,许太医瞒谁也不敢瞒皇甫晋,毕竟皇甫晋亲自过问了。
“有孕……”皇甫晋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微臣有罪,尚不能完全确认。”
皇甫晋没打算追究,问道:“你不是说诚嫔的身子不能受孕吗?”
许太医背后冒起了冷汗,紧张地说:“自古以来,有九阴之寒象的妇人都未曾有过身孕,诚嫔娘娘有了,许是自小调养得极好,又有圣上的洪福庇佑之故!”
皇甫晋一听,似笑非笑地看着许太医,许太医连忙俯下身,头重重磕在地板上。
“她的身子怎么样?”
许太医不敢移动,强保持声音的平静:“娘娘的身子……着实危险。”
“怎么说?”
许太医心道不好,可眼下他不得不冒险说了,毕竟到了这关口,他定然会被皇上指给诚嫔养胎,为了保住性命,此时冒着被罢官的危险和皇上说个明白才是正事,于是,他说道:“诚嫔娘娘身子原本就不该……不适合有孕,这会儿有了,怕是坚持不到怀胎十月,很可能无法……俱全!”
皇甫晋握这御笔的手一顿,随后继续写大字,平静地道:“若是打掉……”
许太医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耳朵,身上膝下并无一子,竟然为了个妃嫔性命要打掉子嗣,这……这……实在让他这个听到的人感到惶恐。
“皇上,小产更伤身,娘娘的身子怕是受不住……”许太医实话实说道。
皇甫晋停下了笔,微微闭了下眼,然后揉了揉眉心,原来,她也活不下去吗?
“罢了,好好照看诚嫔的脉,十日后,诚嫔身子和脉象是什么结果便在脉案记下什么结果,若有人询问,你也都照实说。”
许太医松了一口气,心中惊讶诚嫔的圣眷之厚。
诚嫔的身子状况不用人动手,便自个垮了,不是一尸两命,就是母去留子之局,后宫众多主位膝下都无皇嗣,这会儿送上一个,她们求之不得,她们不但不会害诚嫔,反而会保护她,到底一尸两命也是她们不愿看到的。
“是。”
皇甫晋挥了挥手。
许太医终于起身,弯着腰退了下去。
偌大的殿内,又只剩下皇甫晋和张怀忠主仆。
素来了解皇甫晋的张怀忠,自知眼下主子爷心情不好。
这段时间瞅来,皇上对诚嫔娘娘说不上男女间的喜欢,可也绝对是进了皇上的心了,这在宫里,皇上又一个想要她活得长长久久的人,可惜……造化弄人。
“皇上,酉时了。”张怀忠说道。
酉时是夕食之时,皇帝公务繁忙,这些事当然得他们这些贴身太监提醒。尤其现在这位皇帝,从来都不曾到后宫用膳,更需要张怀忠记着。
“撤了吧!”
张怀忠心中一叹,他从小就伺候皇上,自然了解皇上几分。
皇上一直都背负着沉重的压力,偏偏还是重情义之辈,今天听到这消息,没胃口也是常理。
“皇上,您午膳也未用……”张怀忠还是得劝。
皇甫晋斜了他一眼。
张怀忠微微低头,继续说道:“大公主近来也用得少了,皇上是不是看着大公主用一回?”
皇甫晋听了这话,便同意了。
“让玉静过来。”
张怀忠大喜:“奴才这就去。”
皇甫晋不再理会他,这会儿也不想继续写字,拿了本书瞧。
他心底再怎么抑郁楚妍活不了多久,也不会表现出来。
***
十日的时间一晃就过,楚妍的身子越发虚了,可也因如此,楚妍更肯定她有了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