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墨继续说道,“幸亏刚刚我们经过的平原地带, 这要是经过什么山涧小道刚好出事,马车上的人极有可能葬身深渊。世子, 这是针对咱们侯府的阴谋啊,要知道这辆马车通常都是主子才有资格坐的。这事一定得细查啊。”
闻言,林溯风茶也不喝了,点墨的话极具引导性,林溯风将自己代入, 觉得如墨说得也不无道理,这要是乘坐这辆马车的人是他,还在危险的地方解体,想想就不寒而栗。
然后他直接阴谋化了,脑中不断思索着有可能在马车上动手肘的人。人就是这样,事不关己的时候,别人说啥都不上心, 一旦涉及自身利益乃至身家性命, 就比谁都紧张。
点墨的话不无隐射他人失职, 阿文在一旁委屈地说道,“世子,四姑娘乘坐的马车出府前奴才仔细检查过的,保养得很好,再用两年都没问题的。”
随行的赶车老把式点头,证实他所言不虚。四姑娘今日乘坐的那辆马车他也是赶过的,确实不曾存在有问题。
“那马车如今四分五裂的,就是你说的没问题吗?”如墨质问。
阿文哑然,许久才憋出一句话来,“......反正出府的时候是没问题的,奴才敢用性命担保!后来这几辆马车有两辆在林家停了几家,其中就包括了四小姐乘坐的那一辆散架了的。”
阿文甩锅,没敢直说马车是在林家出的问题,但他说的话也是事实。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四小姐的养父母一家还会害四小姐不成?”点墨跺脚。
阿文不吭声了。
这话来得好!林昭然不由地看向宫大夫人那边。
林昭然这次学精了,她不指望几句话就能搅和了林蔚然的婚事。
宫令箴是什么人,这个年纪能混迹官场让那些看他不顺眼的老狐狸们都无可奈何的人,心眼子一定比谁都多。还有他最终能位列三公,至少可以说是个心志坚定之辈。
他想做的事,甚少有人能阻拦,即使宫大夫人反对,估计也是无济于事。
到了这时,林昭然纵然不愿意相信,也知道那鹿渭镇的灌木砍伐资格证必是他的手笔无疑了。
这些日子林昭然也在反思,其实自她重生以来,运气都很好,做什么都很容易成功,唯独在林蔚然身上,栽了无数跟斗!她就像她的克星一样。
所以她退而求其次。
她很清楚地明白,她不可能光凭一两句话就能影响宫大夫人,进而通过他让宫令箴改变主意的。
而且宫大夫人亲自来了,必不会因为外人的几句话而作罢。
林昭然只求能种下一根刺在宫大夫人心里,让她对林蔚然产生一点意见,若是能长成森天大树最好。反正她方才的经历是千真万确有目共睹的,并非无中生有,禁得起查探。
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足以让宫大夫人听见。而且点墨和阿文一直称呼林溯风为世子,就足够引人注意了。
加上宫大夫人此行的目的特殊,林这个姓氏也足够抓住她的注意力了。
果然,宫大夫人忍不住问太原府的官媒林溯风等人的来历,那官媒认出了林溯风的身份来,和她低声说道一番。
撇开刚才奴才们说的那番话,宫大夫人对林昭然的观感还不错,不甚了解事情真相的她,觉得林昭然在回了侯府之后还能回去乡下看看之前的养父母的,性子应该不错。